那厢薛如眉醒来,得?知前因后果,亦心道,怎的她如此倒霉?
薛如眉才从迷药的药效中缓过来,头还有?些?沉,她扶着额角,叫朱弦给?自己倒了杯水。朱弦倒了水来,薛如眉接过杯盏,心下有?几分懊恼。怎么是迷药呢?倘若是那种不入流的药……
她原本是觉得?那种东西龌龊下流,仿佛提起来都脏了自己嘴巴,可?这?会儿又期待起来。若是她也中的是那种药,那殿下也会像上?回宠幸姜雪容一般宠幸自己吧?
可?惜,偏偏差了些?机缘。
薛如眉一声叹息,将手上?的杯盏搁在床头的矮几上?,又问起朱弦:“殿下可?曾来看过我?”
朱弦听她问起这?事,有?些?惶然,摇头,又找补道:“殿下抓住了那歹人?,审问了一番,似乎牵扯到?了一些?公事,后头就忙去了。不过殿下心里也是记着您的,还特意?遣了太医过来照料。”
薛如眉苦笑一声,遣太医过来照料哪里算记着她?说到?底她也是殿下的嫔妃。
她想到?什么,又问朱弦:“姜承徽呢?她可?也中了迷药?殿下可?曾去看过她?”
朱弦只答:“没?,奴婢听闻姜承徽今日病了,没?胃口吃东西,逃过一劫。”
她怔了一怔,才又说:“殿下倒是去看过姜承徽,不过也没?逗留太久,便走了。”
薛如眉噢了声,沉默下来。
她心里酸溜溜的,哪怕只有?这?一点的区别对待。
到?底要几时,她也能得?到?殿下的恩宠呢?
-
待忙完正事,夜已经深了。
萧明彻表明了身份之后,便叫亲卫把客栈围了,这?会儿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不必再遮遮掩掩。房里的灯烛跳动了下,萧明彻揉了揉眼眶,忽地记起姜雪容病来。
也不知她的病如何?
应当只是偶感风寒,没?有?大?碍。
萧明彻这?么想着,这?夜没?有?再问。
次日一早,因萧明彻在客栈里,梁万民便将公务搬来了客栈同萧明彻商讨。
姜雪容自然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起床,睡了一宿起来,她的病便好得?差不多了。身上?头疼脑热都消了,只是人?还有?这?虚弱,嗓子也还哑着。
太医记着萧明彻的吩咐,尽职尽责又来瞧了一次,见状还是开了些?药。
姜雪容听见要吃药,当即小脸垮下去:“太医,我觉得?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吃药了吧。”
说罢,便咳嗽了两声。
太医道:“姜承徽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些?咳嗽,嗓子也还没?好,可?以?吃些?药。”
姜雪容道:“那也可?以?不吃,对吧?”
太医一时有?些?难办:“诚然如此,但吃了药能好得?更快些?。”
姜雪容坚持道:“我已经好了。”
太医拗不过姜雪容,只好妥协。从姜雪容房中出来后,正巧遇上?萧明彻。
萧明彻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她的病如何了?”
太医诚实?回答:“姜承徽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嗓音也没?好全。臣想给?她开些?药,但姜承徽不愿意?喝药,臣只好作罢了。”
她不愿意?喝药?萧明彻有?些?不解,在萧明彻看来,生病了喝药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因为喝药才能好得?更快。
“为什么不愿意?喝?”
太医心道,这?他哪里知晓?但殿下问,他又不得?不回答。
“兴许是嫌吃药太苦了,许多女子都如此。”
药能有?多苦?他只觉得?她太过娇弱。
“你还是开些?药给?她,叫她身边的婢女煎了。”还是得?吃药病才能好得?更快。
太医得?了令,退下去了。
姜雪容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用沙哑的嗓音和?银蝉说话:“幸好那太医没?坚持给?我开药,咱们待会儿出去找些?东西吃吧。”
她仍不想吃客栈的东西。
可?惜姜雪容没?能高兴太久,因为没?多久,银蝉还是捧着药碗进来。
银蝉苦着脸:“承徽,太医说了,这?是殿下特别吩咐的,让奴婢一定要看您喝了。”
姜雪容看着那碗黑不隆冬的药,整张脸上?写满不可?置信,又有?几分沮丧。
“殿下怎么会管这?些??”她耷拉着肩,让银蝉先放在矮几上?,“殿下不会待会儿还要检查吧?”
这?可?真是要命了,她一点也不想喝这?药。
银蝉劝道:“您还是喝了吧,万一殿下问起来,咱们也有?个交代。”
她其实?有?些?高兴,前些?日子觉得?殿下太过冷落自家承徽,可?那日听闻殿下知晓承徽出事,直奔承徽而?来,都没?去瞧隔壁的薛承徽,可?见在殿下心里,对自家承徽还是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