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桃的胃部持续的不舒服。
若之前她去思考这些年姜晚迎做过的让她不舒服的事,说过的让她不舒服的话,是她敏感多疑。
但现在, 她可以直接确定,姜晚迎就是撒谎,甚至还非常高明的说了蒙太奇式谎言。
她的话,说的都是真的。
朋友身体不舒服,去看了下,这说的是裴让。
和共同朋友去酒吧坐了会儿,这肯定是季悬。
毕竟裴让和季悬,上个月关系还很不错。
而蒙太奇式谎言,就是重新编排真实发生的事情,让事情的呈现方式错乱颠倒,误导别人。
擅长说这种谎言的人,就不会露出什么撒谎心虚的表情,因为他们会自我暗示——“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太好了。”伊桃回应着,“我也希望你能过来呢,想和你说说话,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心情多不好。”
此话毕,姜晚迎的眸子微微一亮,马上表露出很关心的神色:“怎么了?”
伊桃很不想把这个认识二十二年的女人往阴暗、邪恶的方面想。
可是疑心一旦生出,就会迅速疯涨蔓延。
以及,朋友终究都会有各自的人生,而她失去裴让,失去孩子,于她来说,如同丢了半条命,失去了所有幸福。
什么都没有这些重要。
“不知道你的什么朋友,和裴让认识,”伊桃说,“然后裴让的特助周回就联系我了,对我说了几句话,我现在……”
她也学着姜晚迎,说了蒙太奇式谎言。
而姜晚迎瞧着她也淡然的表情,很好奇:“现在怎么了?”
“想开了,要赶紧和裴让有个具体的结果,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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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迎下意识以为她所说的“具体结果”是离婚,立马勾起了笑,“好啊,这样想才对,人得对自己好点!”
只是这话说完,伊桃眼里突然没有征兆的流下了眼泪来。
姜晚迎又马上表现关心神色,拿纸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
“不是我要哭,”伊桃虽然在落泪, 但声音淡淡的,“是我抑郁症又发作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啊?”姜晚迎眉心蹙起,看起来对她心疼极了,“可是你最近也不能吃药啊!”
“嗯,我知道。”
伊桃擦了擦泪。
现在她的眼泪,并不是因为所谓抑郁症而有了想哭的冲动,而是她自从开始做副导演后,每天和严千里还有其他的导演,以及一些老戏骨合作,耳濡目染学会了一秒落泪这种表演。
严千里除却很欣赏她的外貌,也觉得她在演戏上有天赋。
她这一点不谦虚,她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后来绘画,也会观察很多人的动作表情,加之她共情心太强,有时候就会因为听了别人的故事,而有很深的代入感,自己也会难受。
她这样的人去演戏,就很容易入戏。
等把眼泪都擦干,她又说,“不过现在也不用吃药,我想看部电影,你帮我拿一下遥控好吗?”
“好!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姜晚迎走到隔壁病床前,把外套脱掉,就去给她拿遥控。
伊桃打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后,又说,“你看我现在脑子糊涂的,都忘了告诉你,我想看一部恐怖片,晚晚,你现在还怕看那些吗?”
一听是恐怖片,姜晚迎震了震,“你要在医院看恐怖片?”
“嗯。”伊桃认真点头,“我之前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见了很多死人,还有一个小孩儿,应该是我和裴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