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他迈开脚步把门给摔了上去。
伊桃又拖着发疼的腿追出去,但根本追不到。
刚到楼下,裴让已经不见人影了。
就这时,伊桃突然掉不出一滴眼泪来,她就这样猝然的,不会哭了。
唯有胸口痛到难忍,就像气管收缩住却张不开。
她呆滞在原地,用力按压胸口,并连续深呼吸,尝试着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这样还是没能缓解,她便又蹲下来。
但这时,她耳朵里突然响起一阵轰鸣,嗡嗡的,就像有人在耳边锯木头,似乎还幻听有很多人在身后说话,大笑。
这都是抑郁症发病后,身体会出现的症状。
但现在吃不到药,她必须靠自己平静下来。
……
秦斯年洗过澡出来,隐约听见外面又喘息的声音,就像哮喘犯了的感觉。
但今日留在他家里的人,没有人有哮喘。
卸掉浴巾,换上睡袍,他出去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伊桃垂着头,双手捂着胸口踩着楼梯上楼。
秦斯年眉目一深,回去拿起手机,再次给裴让打去了电话。
待电话接通,明显听见了对面的风声。
秦斯年面露愠色,怒道:“你答应我留下来的!”
裴让话音淡漠,“当我欠您人情,不想待了。”
“裴让!”秦斯年气的闭眼缓了缓,“你是不是又和小桃吵架了?”
“吵架?”裴让发出笑声,“都要离婚了,还吵什么架,您不是说开导不了她么,我就亲自劝了劝她。”
“你……”
“不说了,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挂断,他再打,对面是正在通话中。
秦斯年又气又无奈的锤了一拳桌子,放下手机,目光看向了门。
虽然意识到自己需要远离伊桃,但看到她刚才的样子,还是不放心。
思量半晌,他再次拿起了手机。
他选择不上去见伊桃,用电话问候。
伊桃刚在床上趴下,感觉舒服了点,手机传来振动。
她伸手滑过接起,点开扩音:“小叔。”
“刚才我看见你了,和阿让又……谈了谈?”
“嗯。”
“那你……”秦斯年语迟,“还好吗?”
“挺好的小叔,您睡吧,今晚,给您添麻烦了。”
但。
两个多小时后,秦斯年还是按耐不住心里对她的担忧,觉得已经快五点了,伊桃应该睡着了,他起床上楼,悄悄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他向来冷静的一个人,竟然也有了如当年恋爱时期的那种纠结。
明知该远离,但情感和感性又实在难控。
秦斯年就走过玄关,远远瞧了她一眼。
看见她虽然是趴着在睡,但呼吸均匀。
他这才放心,把门关上,回去放心入睡。
而这个时候。
安城最大的夜店里,裴让坐在最僻静的卡座上,面前摆着一排又一排的鸡尾酒,看颜色兑着牛奶,但每一排,都被侍应生用打火机点了一遍,火苗瞬间从表面窜起。
这些鸡尾酒,全都是用五十多度的烈酒做基酒调的。
他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偶尔放下酒杯时,会有一瞬的干呕。
没一会儿,周回过来了。
“我他妈的,”周回把桌面上的酒看了一圈就开始爆粗口,“老子没被家里老头子折腾死,迟早被你个冤种折腾猝死!”
裴让抬头,冷蓝的光线下,眼神恍散迷离,“你给伊桃打电话。”
“打电话打电话,我现在只想打爆你狗头啊!”周回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