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
本来还有点困意的伊桃,彻底清醒了。
心跳也在一瞬间停跳了半拍。
裴让的这个疑问,让伊桃意识到,裴让的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把那件事给翻篇过去。
如果,把她和裴让之间的矛盾比喻成一道严重到发脓发炎的伤口,那今夜的温存和亲密,不过就是在伤口外裹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不仅没有治标,还没有治本。
四年前的真相一日查不出来,那么, 就会如同一颗定时炸弹,继续埋在她和裴让的婚姻里。
这样的事情固然让伊桃觉得失落难过,她多盼望裴让能真的相信她。
可是。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重新开始,那她也不会轻易的被打击。
裴让当她是说梦话,那她也就假装自己睡着,又动了动身子,以梦呓的模样含糊道,“能是谁……”
“是阿让……”
“我的阿让。”
她应过以后。
男人脸上的卑怯和不安迅速消散,喉结滚了滚,“桃桃,过去的事,我不会再提了……”
有些话,也是伊桃醒着的时候他不敢随意说出口的。
现在,他觉得能和说梦话的伊桃对话,便由此说了出来。
“但是,”他继续道,“你以后的梦里,能不能别再出现任何男人,你的身边,能不能也别再出现任何男人?”
伊桃:“嗯。”
她虽痛快的应了,但心中却也不由的焦虑了起来。
现在她是假装在睡,所以可以说一些让裴让开心的话。
可她如果真睡着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梦话。
以及很显然,和裴让闹矛盾的时候,他都要和她在一张床上睡,和好以后更是会一起睡。
突然之间,伊桃不敢睡了。
甚至在度假村的这三天,她都不敢睡了。
同时也在心里决定,等回到安城后,她得第一时间去见一下自己的心理医生,看看是否有解决办法。
可是快到凌晨的时候,伊桃是在困的难受,但又不敢睡,这种心里压力,让她心脏开始发疼,甚至搅的她胃里也开始呕酸,更是突然烦躁的,想要发疯、发脾气。
而自己这样的反应,她也特别熟。
这是她心疾发作后的躯体化表现。
最后,她实在找不到解决办法,可又想睡觉,便想到了一个特别傻的办法。
她悄悄起来,打开了周回送来的药箱。
她突然想到,有些感冒药和退烧药,也有安眠的成分。
因心疾的问题,她多梦会说梦话,但如果吃了安眠药,就是做梦,但嘴巴张不开。
她想,一颗感冒药可能吃了没啥用,但多吃一点,说不定就能像安眠药那样,让她安稳的睡一觉。
谁料。
她轻手轻脚的把药箱打开以后,里面放着的药却让她有些吃惊。
有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放着十来颗像极了晕车药的白色药片。
而她为什么要觉得是像极了晕车药,却不觉得是,因为那种药,就是她吃的那些药里的其中一种。
是缓解焦虑的。
她缓了口气,回眸看了眼熟睡的裴让。
他怎么会有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