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恰恰因为内心对伊桃的感觉出现了压抑不住的变化,他又会控制不住的担忧。
伊桃帮他照顾女儿,又在他家里留宿了一晚,那么,他在这个时候,打个电话礼貌关心一句,合理,也不会逾越。
大哥看到伊桃给秦斯年的备注是“小叔”后,接起来就马上就说起了正话,“你的侄女在人民医院急诊昏倒了,虽说是护士正在往这边跑着,但她现在身边没有别人……”
……
伊桃上次频繁说梦话,并不是偶然。
从她病了以后,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做梦,情绪很差很差的时候,只要睡着就会做梦,哪怕是赶路之中在车上睡着。
而睡前如果情绪波动的厉害,就很容易说梦话。
这两年里,裴让虽然没回来,但时妤偶尔会过来陪她,时妤陪她十次,说她有五次都在说梦话。
甚至,她也是怕自己说梦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两年也很少在外婆那边过夜。
而这次。
她兜着那么多的情绪昏迷过去,各种画面,在脑海里叠加着、碰撞着。
真实的,夸张的、荒诞的,各种各样的梦不停的上演。
直到身体察觉到了一道炙热的光,所有的梦境瞬间化为乌有,她醒了。
昏迷前,是快要搭黑的黄昏。
醒过来,已经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天高云淡的白天。
炙热的阳光还透过明净的玻璃恰好照在她的身上。
已经第二天了。
她又躺在了病床上,不过不是之前的病房了。
再转转头,床边坐着的人,让伊桃有些吃惊。
竟然是秦斯年和璨儿。
伊桃眸子闪烁,刚准备开口,就见秦斯年温润的眸里闪过惊讶,璨儿也马上激动道:“嫂嫂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却发觉四肢乏到了极点,尤其是双腿酸的厉害。
头也昏,眼睛还有点花,就像突然近视了那样,看东西不太清晰。
即便身体实在是不舒服,伊桃还是坐起来,“小叔,你和璨儿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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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目了然的虚弱,秦斯年赶忙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昨天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了,是个陌生人接的,你给我的备注是小叔,那位陌生人以为我是你亲叔叔,就把你昏迷的事告诉了我。”
璨儿也说,“然后我和爸爸担心坏了,赶紧就来了!”
伊桃这才明白,昏迷之前进来的电话,竟然是秦斯年。
同时也唏嘘,自己出事后,竟然是秦斯年帮了她。
感动感激之余,心头又弥漫浓郁的酸楚。
她不免会想到裴让,甚至下意识的在想,裴让后来有去医院接她吗?
如果他去了,没有见到她,有给她打过电话吗?
但这种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她马上又直起身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感情上的纠葛,远没有外婆的安危重要。
她得去看外婆。
秦斯年瞧她突然慌忙,问,“要上卫生间?”
“不是。”伊桃说,“我外婆摔伤了……”
“这个啊,”秦斯年打断她,“放心,外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老人家现在很好,有人照顾着,你先好好休息。”
伊桃又是一怔,再次回头看眼前虽然眼角爬上了一两条细纹,但依旧不挡俊美的男人,泪腺酸涩。
“小叔……”她的声音也突然哽颤了下,“我该怎么谢您?”
秦斯年的为人,真的太好了。
秦斯年刚勾起唇角,准备接话,门口传出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