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荀惊恐万分地回望身后人海,抬头间,对上方奕冷漠的视线,颤抖着问:“那……你究竟意欲何为?”
“陆知县,你曾自诩深得民心,今日,就让你的生死由这些你昔日的子民裁决。”
方奕冷哼一声,示意士兵将陆东荀推向人潮之中。
“不……不!侯爷开恩,微臣愿服毒自裁!愿受即刻斩首之刑!”
陆东荀被拖行中,绝望地嘶吼,曾经视若无物的平民,此刻成了他最大的梦魇。
陆东荀落入人群,如同孤羊落入狼群,赤手空拳的百姓拳打脚踢,而手持锄头的农夫,则狠命地朝他头上砸去。愤怒的民众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惩处恶官!
多年的屈辱与愤怒,在这一刻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目睹此景,诸葛静琪冷哼,张文远默默点头,小柔更是眯眼轻笑,鼓掌称快。
唯独一旁跪伏在地的林师爷,恐惧得全身颤抖,周身湿漉一片,那是恐惧的汗水。
“对于这个曾欺瞒你的九原师爷,你有何打算?他与陆东荀同样罪孽深重。”
诸葛静琪走近方奕,低声询问。
林师爷虽跪地不起,但耳聪目明,连忙爬近,哭诉求饶:“侯爷饶命啊!小人知那恶官藏有许多秘密,他与山贼乃至倭桑国暗通款曲,还有其他官员……”
方奕冷瞥一眼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林师爷,为安抚民愤,暂时将其囚禁。
“此人暂且留下,陆东荀一死,其诸多秘密,唯林师爷知晓。留下他,或可日后为我所用。”
方奕对方静琪说。
诸葛静琪轻轻颔首,“也罢,但需谨慎,莫让他被愤怒的民众私下处决。”
“明白。至于陆东荀麾下的巡防兵如何处理?他们若论无辜,确有参与加害百姓之举;若论有罪,又皆是奉命行事。”方奕望着被制住的巡防兵,满面愁容。
“这些巡防兵与陆东荀亲近已久,惯于为虎作伥。难保背后不生异心。我建议带他们远离九原,戍守边疆。”诸葛静琪提议。
“确实,他们本性难改……但我担忧九原三面受敌,我若无兵力该如何?”方奕忧虑道。
“放心,家父连捷,北族已被逐至荒漠。边疆稳固,北族不敢妄动。至于倭寇与山贼,他们深知九原民生凋敝,无利可图。”
“海边与山下村庄已成焦土,这些贼寇千里迢迢而来,怕是路费都不够赚。”方奕苦笑。
再看陆东荀,已被愤怒的群众打得命丧黄泉,血肉模糊,骨骼碎裂,惨不忍睹。方奕不忍多看,非是怜悯,实乃过于残忍。
方奕对方静琪说:“陆东荀的尸体也由你带走安葬,免得落于此地,再遭百姓鞭尸。况且,你二姨娘是陆东荀的表妹,也算卖个人情。”
“好吧,那么侯爷,静琪先行一步整队出发。”诸葛静琪言罢,戴上了沉甸甸的战盔。
“这就走?不与我们,和百姓共庆胜利?”
“此行虽正义,但私调兵马,父亲那里恐有责罚。”诸葛静琪苦笑。
“也是,那你速速归去,我会写信给大都督说明情况。”方奕心中难免遗憾。
“待闲暇时,静琪定再来九原,讨杯酒喝。侯爷,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