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提议。
方奕摇摇头,示意不必。
雪京翰苦笑回应。
“这仅是我们的推测,缺乏实证,且基于一名校尉的推断和普通士兵的口述。如今战略已定,大军整装待发。
上官羽其人,我是了解的,一旦决定,不容更改。此时多言,无益。”
白玉京轻叹一声,不再言语,位卑言轻,只能如此。
雪京翰望着众人,心中泛起一丝忧虑:“若真如我们所料,此行岂不是危机四伏?”
方奕几人齐齐望向雪京翰,令他略感手足无措,旋即,他们相视一笑。
“不过是场必死的战斗罢了。”
雪京翰心头一紧,眼角不觉湿润。
次日黎明,天际微明,寒气犹存,城郭之外的花丛已透出星星点点的嫩绿,花骨朵儿含羞待放,春意在寂静中悄然而至。
忽地,一道尖锐的号角声自将军府划破晨空,随即鼓声如雷,震撼全城,大军整装启程!
雪京翰孤影独立于城墙之颠,背影略显寂寥,目送着城门下涌动的铁黑色洪流,气势磅礴,他低语呢喃:
"不过一战耳!"
决战前夕,罔阙平原沉寂无声,这片土地已多年未见数十万大军的壮阔对峙。
夜幕低垂,繁星似宝石般镶嵌在天幕,神秘地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只是这一份美丽,明日将被血色覆盖,化作吞噬生命的修罗场。
旭日初升,光芒尚未完全穿透云霭,双方大军已蠢蠢欲动,相距数里布阵,瞬间风云变幻,杀气腾腾。
女真族的将士大多身披淡黄胡服,精锐则加披软甲,整个军团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漫天席卷。
阿里桑格等将领领首,其后十万大军仿若大雁翱翔天际,阵形虽稍显杂乱,但战意盎然。
紧随其后的,是五万步兵,簇拥着中央的指挥台,奇拉格端坐其中,卫士分立两侧,面露阴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转身望向大周军阵,一身冷酷的黑衣黑甲如墨染的松林,使人不禁战栗。
前排的三路骑兵界限分明,吴敏博及幽州韩王两位将领各自率领一部,冲锋在前,气势如虹。
方奕的赤羽营则部署在北疆军之后,前夜吴敏博力排异议,亲自率卫队打头阵,将赤羽营置于后方,心底实则是希冀为云州守军保留些微火种。
毕竟,骑兵冲锋陷阵,越是前冲,伤亡越是惨重。
骑兵之后,是幽州重甲营布置的拒马防线,赵志勋领着两万铁骑分守两翼,细观之下,这些铁骑的面容少了些凛冽,多了几分紧张,毕竟中原骑兵鲜少经历如此规模的夜战。
拒马之前,双排鹿角拒敌,骑兵至此,速度立减,冲击力度大减。
步兵身上的重甲由数千铁片以柔韧绳索串连,几近包裹全身,防护力极强且透气,但高昂的成本一度使其面临被兵部与户部裁撤的命运。
他们手执精铁长枪,坚韧难摧,三排一组,持盾相护,老将朱景生居中调度,紧握刀柄,稳如泰山。
重甲营仅配备长枪,因在骑兵冲突间,枪断之际,便是马蹄踏胸之时。
重甲营之后,是紧急征调的八千弓弩手组成弓弩营,前亦设鹿角防阵,作为保护后方步兵的最后防线。
弓弩手个个装备硬弓利矢,腰悬锋利短剑,只待箭矢上弦,射出死亡的邀请。
他们背后的箭袋满载,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