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沉吟片晌,眸光闪烁,似有雷霆蕴藏其间。
"禁军之内,尚余几许兵马?"
"昨晚禁军倾巢而出,众将帅皆被调遣至京城四境,奉旨……缴纳赋税……"
"仅余末将统率少数士卒,留守营盘,以待号令!"
卞玉清语毕,面色难掩一抹凄然与无奈。
方奕察言观色,心中自明。
这卞玉清恐怕是遭人排挤,方滞留于此。
否则,此营早该人去楼空。
无疑,这是一场针对他的精心布局!
京都腹地,怎会频现匪乱?
偏偏选在昨夜,令禁军尽数离营?
留下的这些人……
从卞玉清的处境不难推断,这禁军阵营中,怕是再无精锐可言!
那些老谋深算之辈,意图釜底抽薪?
为了扳倒我,竟至于置大周社稷于不顾?
"卞校尉,速将禁军中残余兵力集结,无论老少,一个不漏!"
方奕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事已至此,即便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也唯有暂且利用。
卞玉清领命而去,未几,校场上已聚拢了不少留守的禁军身影。
方奕环视一周,神色渐沉。
这临时凑集的禁军,不过千人!
昔日所见,禁军威武非凡,而眼下这批,给人的感觉却是死气沉沉!
千余人稀稀拉拉,犹如市井闲汉般散漫。
站无站姿,坐无坐相。
其中近三百人已逾不惑之年,在禁军中实属高龄。
剩余七百人,要么稚气未脱,初入行伍;要么身形瘦小,不堪一击。
若非他们身穿铠甲,谁又能料想这是曾经雄壮的禁军?
就连那甲胄,都显得暗淡无光,显然是他人淘汰之物。
方奕心头压抑,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一切背后,上官霸与辰贵妃的身影隐约浮现。
那些老狐狸,确是留给他一个烂摊子!
演练军阵,讨论策略,难道只能依靠这些乌合之众?
"侯爷,除了守护营地的士兵及炊事兵外,其余人员已尽数到齐!"
卞玉清走上前,面无表情地报告。
方奕轻轻点头,步伐坚定向前。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禁军,神色肃穆。
"本侯将与东瀛国比拼军演策略,特旨于禁军中选拔五百壮士!"
"加以紧急训练,明日即进行对决!"
方奕话语刚落,卞玉清眉峰紧锁。
东瀛使团进京,众人早有耳闻。
东瀛皇子亲率使团,其护卫生力,必为东瀛之精锐。
区区杂牌军,如何与之一战?
对于眼前的冠军侯,卞玉清早有所闻,功绩赫赫。
如此重大的赌注,落在他肩上,恐非吉兆。
心中暗叹,卞玉清深深望了方奕一眼,沉默不语。
"明日的军演策略,实乃一场豪赌!"
"胜,则东瀛向我朝称臣纳贡!"
"败,则我朝割让十城,拱手于东瀛!"
"此战,关乎国运,不容有失……"
方奕嗓音浑厚,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
"愿参与此战者,出列!"
然而,他的话音飘散,校场上的禁军们却互相对视,无人迈出一步。
一场军演策略,竟关涉国家安危?
他们仅是禁军中的边缘角色,随冠军侯赴演武场,岂非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