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离瞳孔猛地一缩,很快又淡定下来。
“这是莫须有的事情,还请殿下莫要胡说。”
“靖王妃是殿下的皇嫂,名字已入皇室玉牒,若因殿下胡说,引起靖王夫妇离心便不好了。”
少年却仰着脖子,一脸得意:“倒是怪了,我与你相识也有八年了,以前怎的从未见过,你如此维护过一个人呢?”
傅九离自十二岁进宫以来,已在这宫中沉浮八年。
从最底层给太监总管倒恭桶的小太监,一步步走上如今的权力巅峰,掌管东厂这个北越国最大的权力机构,又被陛下封为异姓王,早已能够做到从容应对所有事情。
他的心思从不外泄分毫,总能将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
是以方才那一瞬的慌乱甚至还未来得及被眼前的少年察觉,便已被他尽数隐藏,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此刻听得少年如此问,便颔首答话:“臣是维护北越皇室名声,并非有意维护哪一个人。今日若殿下说的是您别的皇嫂,臣也会是一样的说辞。”
谢衡才不信他的鬼话,在他的印象中,离王一贯话极少,就算是父皇与他说话,他也只是问一句便答一句,从不多说。
可现在瞧瞧,前头他与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而他刚刚不过才说了一句与那沈南星有关的话,他便一连说了好几句,就好像生怕他会传出去,败坏了那女人的名声似的。
他转了转眼珠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离王,我问你,沈南星的母亲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是你提议父皇这么做的吧?”
傅九离正欲答话,谢衡便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别说话,你先听我说。”
他撇了撇嘴,接着道:“沈南星的脚前些日子受伤,如今才几日功夫,她便能正常行走了。寻常的药膏绝不可能有如此功效,我记得父皇三月前赠了你一瓶特效药,倒是能有这般好的效果......”
顿了下,他突然发问:“你可是拿去给她了?”
傅九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被少年抬手制止。
“你说什么都没用,除非三日之内,你能把父皇赠你的那瓶药膏拿给我看,我就信你没送给她......”
“你能吗?”
傅九离:......
少年继续说着:“还有那日在朝堂上,父皇都已经决定不责罚勾引了靖王的那个妓子了,你为何要提出将那妓子打三十大板?还非要让石磊去行刑?”
“你别解释,解释了我也不信!”
“还有,父皇方才都与我说了,你主动揽下了平定凉州水患的事情。可这件事父皇不是早就交给靖王了么?你为何要这么做?”
少年定定的看着那到了此刻,还依然神色平静的男人:“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傅九离淡淡道:“陛下既跟殿下说了这事,定然也已告知殿下原因了才是。”
少年又瞪了他一眼:“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都是忽悠父皇的,我才不信!”
“本皇子就要听你说!”
两人对峙半晌......
终是少年败下阵来。
他烦躁的跺了跺脚:“算啦,比沉默谁能比得过你啊!”
“你既不愿说,本皇子说就是了。”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透着郁闷,声音都有些闷闷的:“你是不是,听说靖王和沈南星今日一同进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