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英听了赵宗全这话,想反驳却又无法张嘴,这也是他这几日考虑的事情。
若是去了汴京,而手中又无兵马,那自己全家的性命都只能交由官家圣裁,可官家会向着谁,谁都说不好。
即便是表弟在汴京,官家给些面子,可那又能如何呢?
表弟灭了西夏后,自家父亲就被官家所猜忌,若不是皇城司在禹州实在没有查出什么东西,自家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圈禁了...
去了汴京,哪怕父亲将兖王这段时间的罪证放在官家的桌子上,若是官家想庇护,那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不去汴京,自家难不成就任由兖王屠杀不成?
想到这里,赵策英沉吟道:“父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之前是怎么样,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赵宗全哪会不清楚这个,事已至此,自己哪怕回去也是等死罢了,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丝生路。
低垂着头,突然道:“不知道你舅舅那边怎么样了...”
当时沈从兴执意要分兵,自己是不愿意的。
本来自己的兵力就少的可怜,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呢。
兖王不知道收买了多少人手,一路上死士杀手,地方军队都来阻拦自己。
现在分兵,若是被人发觉,那可大事不妙了。
兵力都在一起,有徐寿从汴京送来的两千禁军搭配着自己的四千厢军,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生命危险。
可一旦分兵,被敌人发现后各个击破,那...
最后还是顾廷烨提了个建议,漕帮与商行交好,平日里商行的货物都是由漕帮负责运送,不如寻个码头,自己由禁军护着走漕帮的水路。
沈从兴则是带着所有的厢军,将禁军的甲胄穿在身上混淆视线走大路,吸引敌人视线。
而漕帮的船队却往北方开,这样哪怕是沈从兴被发现了,兖王的人来分兵的地方寻找,也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走北方绕过去的。
自从沈从兴带着厢军大摇大摆的出去后,追兵在原地搜索了会儿,便追了上去,沈从兴也是再无消息...
赵策英听赵宗全问起了沈从兴,也是红了眼眶。
前路有多少人围追堵截自己是清楚的,也是自己撺掇舅舅分兵的,就舅舅带的那些人,估计走不到汴京就会被...
赵策英想到这里一咬牙,可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牺牲!
但见父亲这样,还是弯腰拱手道:“父亲,舅舅那边一定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赵宗全苦笑一声:“你别哄我,虽然我不知兵,可这一路上我也是看明白了,你舅舅走大路,估计...”
说到这里,赵宗全哽咽了。
自己这个小舅子忠心耿耿,而且他女儿也才出生不久。
若是他出事了,那自己怎么和自家大娘子和他的妻子交代啊...
赵策英往前走了两步,蹲在赵宗全的身旁,咬着牙道:“若是舅舅真的牺牲了,那我们就更不能后退了!
我们成了还可以对舅舅那边进行补偿,若是我们输了,那就彻底辜负了舅舅的期望...”
赵宗全还想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在甲板上放哨的小耿将军兴冲冲的跑下了船舱,推开门高兴的大喊道:“团练,燕国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