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大道上,杨士聪的座驾飙走如风,不一会儿,已回到杨府门口。
然车夫迟迟不下来伺候,也没个动静。
“怎么回事?”
杨通俊恼怒地掀开了帘子,只见杨府高大的门墙外满是火把灯笼,站满了锦衣卫,大门口却是怀远伯王震,赶车的车夫早已被吓傻了。
“爹,是潜龙卫的人!”杨通俊大叫一声钻回轿中,满脸惊恐,似乎对王震极为害怕。
王震此人,阴狠毒辣,这家伙曾打入闯军内部,斩杀闯王李自成身边数名大将。
几十年来,更是无孔不入,大隐隐于市,但每一次现身,都会有一批贪臣墨吏人头落地!
杨士聪却坐在里面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猜到了结局。
“杨阁老,已经到家了,下来吧。”王震在轿外喊着,声音悠闲肃冷。
说着,他伸出大手挑开车帘,不失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这是首辅大人的座驾!你们可有圣旨在身?”杨通俊在车内咆哮,只是声音有些不自信。
无数个锦衣卫眼中喷着杀气,从四面围过来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本官可是兵部侍郎!”杨通俊依然咆哮。
王震举了一下手,那些锦衣卫都停住了脚步。
王震伸手抓住车帘粗暴一扯,扔在地上,然后纵身一跃,跃进了马车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马车内的杨士聪父子,问道:“杨阁老可还记得杨嗣昌?”
“你提他作甚?”杨通俊挡在杨士聪面前。
对于杨嗣昌此人,大明朝识字的人都知道,那是崇祯朝的内阁首辅,深受崇祯皇帝的信赖,奉旨南下剿寇时被流贼所俘杀。
杨嗣昌位极人臣时,杨士聪还只是个翰林院检讨,偶尔出入东宫为太子讲读。
王震一笑:“知道杨嗣昌是怎么死的吗?”
杨通俊脸白了:“是、是你所杀?”
“没错!”王震的脸冷得像石头,继续道:“当年是我亲手宰了他,只一刀就割下了他的脑袋,然后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的头颅扔在路边!”
杨通俊惊恐地看着面孔瘆人的王震,身体慢慢往后挪动。
杨士聪坐在轿内依然一动没动,只是老脸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不仅如此!”
王震哈哈一笑:“就连那崇祯朝的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是我亲手解决掉的,他被老子烤饷烤了整整五天五夜,全身骨头寸断,脑裂而亡,可惨了!”
“对了,还有他的儿子,以及全族,都是我杀的!”
王震似乎非常享受那段令人难忘的回忆,长叹道:“整个魏府,一夜尽屠,鸡犬不留,快哉啊!”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你王震应该是潜龙卫吧,直接动手杀了我吧。”
说着,杨士聪闭上了双眼,一脸等死的模样。
“老贱种眼光到是不错!”
王震嘿嘿一笑,也不否认,这些年他一直以锦衣卫的身份活动,几乎无人知道他是潜龙卫。
旋即,他脸色一变,喝道:“你们狗爷俩,胆子不小,居然敢造陛下的反!”
随着一声低吼,王震双掌齐发,如降龙十八掌击在马车两侧的柱子上,直接将马车的车顶掀飞了,连带着车壁也四散飞出。
杨士聪父子孤零零地坐在没有车顶和车壁的马车上,如同坐在农村拉货的平板车上,四目发愣……
面对死亡的威胁,杨士聪长叹一声,眼中尽是悲凉。
他不屈于命运,左右逢源,入阁拜相,飞扬跋扈,甚至想自立门户,摆脱束缚,并付诸实践地苦心谋划了近十年的计划。
但到最后,也只是皇权面前一颗试图反抗却反抗失败、只能乖乖接受命运安排的棋子罢了!
“带老贱种进去!”王震拍了拍手上的灰。
两个锦衣卫扑了过来,一人拎一个将杨士聪父子提了起来,拖着他们进了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