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公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年十八九,履云冠,锦绨袍,白纤缟袜,风姿龙采,白晳丰下,瞻瞩非常,音吐如钟,处分机速,非寻常佳公子所及也!
一个形容,就是帅!那种有气质的帅!
朱慈烺笑道:“正是国姓,说句攀关系的话,在下是婺安伯的远房族亲,现居京城之中,不过在下并非宋尚天那样的纨绔子弟。”
这位男装小姐一听,觉得眼前这位帅公子也是个爽利之人,刚才的尴尬之情渐渐消散,逐渐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她声音变得有些粗糙,道:“朱兄,在下余晨,也是京城中人士,你我二人相见也是有缘,在下今年一十八岁,不知朱兄年方几何?”
闻言,朱慈烺心头一跳,在《皇明时报》杂评区活跃的“余晨”便是她?难怪提议让女子读书,原来如此啊!
说的年龄,他转念一想,朕也是十八岁,万一这娘们的月份比我大,朕岂不是要叫她一声大哥?
可不能在这上面吃亏了!
朱慈烺微微一笑道:“在下今年十九岁,痴长余贤弟一岁,如果不嫌在下占便宜,以后便称呼愚兄为朱大哥吧。”
吴忠与徐盛心中暗笑,这不就是在占人家小女孩的便宜吗?
再者,二人看着眼前这两位冒牌货互相套路,心中皆是暗暗鄙视。
余晨到是没有多想,作揖道:“朱大哥。”
朱慈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贤弟,前面有个酒楼,不如我们进去喝杯茶歇一会儿,你看如何?”
“甚好。”
余晨恢复如初,一派富家公子的做派,多次的女扮男装,让她习的了几分模样。
几人进了一家普通酒楼之后,朱慈烺与余晨单独一桌,徐盛、吴忠和那丫鬟三人一桌,大眼瞪小眼。
这位男装小姐主动问道:“不知朱大哥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朱慈烺认真道:“愚兄观今日宋公子之事感慨良多,自古以来,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都离不开权贵豪强的无法无天,我大明需要革新的事情还有很多!”
男人认真做事说话的样子最迷人,眼下,忧国忧民的朱一帅便是如此。
目光呆滞了一瞬间,余晨立马醒悟,深表赞同道:“朱大哥说的不错,老百姓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迟早会加倍还给他们,一旦百姓忍无可忍,民怨彻底爆发,恐怕也就是这些贪官污吏、权贵豪强的末日了!”
朱慈烺微笑着说道:“听闻当今圣上法度森严,相信他会对大明律法和司法做出完善的,所以贤弟也不用过于担心。”
余晨微微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朱慈烺打量了她一番,忽然道:“贤弟很喜欢论政?”
余晨摇了摇头,道:“不怎么喜欢,不过吾辈身为读书人,理应忧国忧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贤弟于国于民,可有建言?”
朱慈烺直言问道,如果眼前这位无一有实质性的建言,那就如同一般满嘴跑火车的书生没什么两样,自己将毫不啰嗦的起身告辞,管她贤弟不贤弟的。
去听余晨道:“当今天子,只知武力征伐,却忽略了文化征服,愚弟以为,只有通过文化改造和思想改造而达到的征服,才是永久的征服!”
此番言论,让朱慈烺非常惊讶,这姑娘厉害啊!这么先进的观念都提出来了?
二人开始深入交谈,畅谈文化传承,朱慈烺惊讶的发现,这姑娘的学识很高,也并不蒙昧,甚至对西方的历史文化也有研究。
同样的,余晨也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眼前这位朱公子的知识储备太恐怖了,汉唐历史,名著典籍,国际形势,海外生活,西洋文化,无不信手拈来,关键的是他不自负、不做作,说话既到位又好听!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如果不是吴忠包下了这一片,估计酒楼老板就会带打手过来赶人了。
“贤弟,时间不早了,愚兄要回去了,咱们有缘再见。”
朱慈烺起身与她告别,二人互相作揖,依依不舍的分了手。
看着离开了酒楼,转眼之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朱慈烺,余晨心中不觉生出一丝的不安与不舍。
她愣愣的站在酒楼窗前,眼睛还有些迷离的看着前方那道已经不见踪影的背影。
同样扮着男装的丫鬟扑哧一声笑出猪声,小声说道:“小姐你的脸都红了,是否动了春心?”
闻言,余晨俏脸被羞臊象红布一样,嗔怒道:“我看是你的春心动了,想要嫁人我与娘亲说说,将你嫁出去算了!”
小丫鬟赶紧讨饶,主仆二人向着自家的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