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一凝,不过高邦依然笑呵呵道:“师帅,我记得当时在阵前属你最急吧,听说你还把传令兵拎起来问话呢!”
帐中众将哈哈一笑,也打趣了几句。
见高邦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孙应元正色道:“当初是本帅着急犯错了,本帅会向那个传令兵道歉的。”
众人一听,立马收起了笑容,不明白孙师帅为何如此,高邦也是一脸严肃的听着。
孙应元扫向众将,道:“本帅开始也没能理解太子殿下的意思,现在想来,收兵大有深意。”
赵景麟不解道:“不知有何深意?请师帅示下。”
孙应元道:“以当时的情况,我们消灭不了那么多鞑子兵,天色马上就要大亮,到时周围的鞑子大军反应过来必然会全力反扑,我天武军经过半夜奋战,已然力竭,要是再拖个一时半刻,恐怕局势的优劣未可知。”
孙应元耐心的解释道:“鞑子在鞍山驿堡周围部署了十几万大军,我们天武军分兵后只有五万人,若是等那些枕戈待旦,精力充沛的精锐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别说一战得胜,怕是能否安然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了。”
高邦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在心底里已经认同了这个说法,只听孙应元又道:“此次平辽,我天武军伤亡已经近万,太子殿下不愿我们损兵折将,做太多的牺牲。”
高邦不解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天武军的将士,以战死为荣!绝不是怕死之徒!”
孙应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天武军的作风,毋庸置疑,只是太子殿下是君,他考虑更多的是政治,只要战略目标达成了,能损失最少自然最好,鞍山驿堡这颗钉子若是强行拔出,我们损失将会极大,奴酋能主动退兵最好不过了。”
高邦倒吸一口气惊叹道:“原来如此,殿下真是深谋远虑,仁爱无边……”
茅元仪点点头,深表同意,道:“相信此战之后,奴酋皇太极应该就会退兵了,除非他想与我们决战,这是我们最为期盼的结果。”
高邦等天武军众将看向孙应元的眼光充满了敬佩,这位孙师帅的觉悟是真的高啊,难怪皇太子一直倚重他,人家能当上师帅不是没有道理的,觉悟高又忠诚,这样的人不晋升天理不容啊。
孙应元又道:“所以本帅不希望军中再有质疑太子殿下军令的事情发生,有了你我质疑军令的先例,军中必然会上行下效,到时候是个人物便要质疑太子殿下的军令,长此以往若形成风气,太子殿下的威信何在?天武军的军规有何用?要是在关键时刻,没准就会坏了大事的!”
听得孙应元说的如此危言耸听,所有将领都没有反驳,都在极为认真的思考着。
高邦神情索然地叹道:“这人啊,地位越高,承担的责任越重,考虑的事情也越多,真是不容易啊,只恨自己少读了几年书!”
李少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老哥,等战事结束了,咱们去皇家军校补补课?”
高邦点点头道:“这想法不错,说好了!”
有人打趣道:“你俩都是旅帅,别到时表现的还不如手底下那些队长、哨总,在皇家军校丢尽老脸,也给咱这些旅帅丢脸!”
“哈哈哈!”帐中一片欢声笑语。
两日后,清军大营拔寨而起,有序不紊的退兵而去,放弃了鞍山驿堡。
听说皇太极又流鼻血了,还是骑在战马上拿碗接,以显示自己的帝王形象。
得知清军退兵,朱慈烺彻底明白了,清军还是不敢决战。
朱慈烺随即下令天武军长驱直入,进驻鞍山驿堡,短暂的修整两日后,再度逼近辽阳。
辽阳曾经是清国的都城,位置极为重要,辽阳若是失守,盛京将完全暴露在明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