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川了解过，上一位村医是赤脚出身，好学能干，是个很热心的人，谁家有事都愿搭把手，有人拿不出药钱，他也给治病。

她又忍不住挑自己的刺，问张曼曼：“是不是我太冷淡了，老人家不习惯？”

“可你就是这种性格嘛，干嘛假装热情开朗。你是医生又不是演员”张曼曼说，“再说了，咱们村的老人也不是不讲道理。”

既然讲理，干嘛孤立我。刘悦川正腹诽，杨千舸姑父来了。

“您烫伤了吗？”大厨可不能受伤。刘悦川赶紧站起来，想给他找烫伤膏。

大杨姑父赶紧摆摆手，“我没事，你别忙活了。小食堂暂时被小周征用，我来你这歇会儿。

——知道小周在小食堂干什么吗，她在开批评大会。”

他挺八卦地冲刘悦川笑：“小周知道老头老太太们欺负你，帮你骂人呢。”

张曼曼是小周的好友，立即拍手，“我们周儿真棒。”

擎擎也学妈妈的样子拍着肉嘟嘟的手。

张曼曼把剥好的橘子放进擎擎手里，问刘悦川：“小食堂就在旁边，你不好奇他们说什么吗？”

“偷听不好吧。”刘悦川站起来，率先往门口走去。

小食堂窗户下。

擎擎抱着酸奶躺在水泥地上嘬，刘悦川蹲在她身后，后面半蹲着老杨姑父。本来张曼曼也想蹲守一线，被众人赶走，站在最后帮他们放风。

小食堂里。

小周满脸痛心疾首，“……老同志，你们几位老同志，竟然拉帮结伙孤立一个小姑娘，党和国家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你们对得起毛爷爷吗！”

几个老人家做的时候还凑活，如今被小周说出来，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都丢没了，装聋作哑不肯说话，好像做坏事的不是他们。

小周被这群老小孩气笑了，“怎么，孤立小刘医生不够，现在连我也不能和你们说话了。”

“也不能全怪我们！”牟奶奶第一个站出来，“难道小刘大夫就没错！”

小周不满：“小刘大夫错哪了！”

牟奶奶知道，这时提自己那点私人恩怨太小家子气，于是说：“她瞧不起我们无忧乡，她说我们这里风景不好看！”

小周一愣，其他爷爷奶奶七嘴八舌控诉起来：

“她说道君庙的圣水脏！”

“她嫌我用偏方！”

“她还诬赖我不洗手！”

……

竟然是因为这些狗屁理由！

刘悦川觉得自己的反思可笑极了。

她从窗户下站起来，愤怒地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