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老太太其实是被她的丈夫胁迫的。她生活的年代就是那样，女人是草芥是牲口，只是男人的物件，和家里的锅碗瓢盆没什么区别。她一辈子这样过来，没有人格也没有尊严，唯一的作用是听男人话，换取活下来的资本。

小周是活在新时代的姑娘，讲究男女平等，自食其力。虽然工资不高，但她能养活自己，所以觉得这些靠男人吃饭的旧人们可悲又可怜。

刘悦川能猜到她的想法。她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说：“我老师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别随便同情别人。

在你没能力帮他改变当下处境时，任何同情都是傲慢和自恋。”

小周第一次听说这种观点，惊讶地看着刘悦川。刘悦川很酷地摆摆手，回医务室了。

三个老太太到时，正好看见小周呆呆地目送刘悦川离去，她们以为两人吵架了，觉得是拉拢小周的好机会。

“这个小刘大夫，真是过分。”展奶奶拉住小周的手，“小周你别生气，咱们不和她一般计较。”

小周不解：“我为什么和小刘医生生气？”

“啊，你们没吵架？”展奶奶一愣，“小刘大夫嘴巴那么坏，竟然没惹你生气？”

小周不乐意了，“什么嘴巴坏，展奶奶你不要乱说。小刘医生可好啦，可能是我们年轻人的话你们听不懂吧。”

说完，她抽出自己的手，跑回办公室。

刘悦川的话给她新的启发，她要重新修改自己的计划。

三位奶奶没拉到盟友，还被嫌老，闷闷不乐地离开村委会。

才出门，三人被拉到一旁，是昨天接山泉水的大爷，后面跟着在刘悦川指出泰山云海更壮观时，质疑她看不起无忧乡的老太太。

大爷问：“你们，是不是对小刘大夫有想法？”

三位奶奶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立即否定，“没有啊，小刘大夫挺好的。”

老太太说：“她人是挺好，但是不太看得起我们。”

三个卷发奶奶交换个眼色，压低声音问：“你们也这么想？”

双方人马胜利会师，交流对刘悦川的不满：

“她都不和我们聊天，说完病症和注意事项就让我们走。你说她忙就算了，医务室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她还赶我们。”

“她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每次问她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男朋友，她都装聋作哑。”

“她还一直戴手套，什么意思吗，嫌我们脏吗！”

……

几人兴高采烈说了半天，老爷子问：“所以，你们想怎么治她？”

牟奶奶便代表老伙伴们说出她们的计划。

“这个好。”老爷子一拍手，“你等着，我给你拉群里。我们好多人都对小刘医生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