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超市最后一个路口，众人遇到红灯。展奶奶十分惊讶，“这个时间竟然堵车？”

姑姑看看时间，“前面还有多少车，这得等多久！”

他们前方只停着两辆车，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等红灯而已。杨千舸忙着接电话，出于礼貌，刘悦川告诉她们：“不是堵车，红灯过去就好。”

姑姑和展奶奶又大呼小叫起来，“这还不堵，前头可两辆车呢！”

刘悦川突然想起她本科毕业那年，和沈行去密云水库玩，回程路上堵了五个小时。她想，后座两位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崩溃。

超市有团购群，姑姑和展奶奶早早和相熟的售货员定好东西，一进超市就和刘悦川分头行动。

刘悦川一个人更自在，很快买好洗发水和牙膏。犹豫片刻，她走到卖麦片的货架前，仔细挑选起来。

杨千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想买哪种？”

“要走了吗？”他刚才跟着姑姑和展奶奶去做苦力，刘悦川以为他们买完了，不想耽误时间，也要去结账。

“没有。超市有打折活动，姑姑和展奶奶还要逛一会。”杨千舸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货架，“你想买哪个牌子？”

“……那种老式的”刘悦川说，“奶精和麦片一起，很甜很甜。”

其实她不喜欢喝。只是小时候，妈妈常背着她偷偷给曲白喝，等赚钱后，她总要在身旁带一袋，好像弥补童年时的自己。

杨千舸知道她说的那种麦片，告诉她：“超市没有。那种太老了，超市早不卖了。”

“没有算了。”刘悦川想，她从网上买。

杨千舸换下西装，现在穿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刘悦川转身要走，看见他脖颈侧面红肿一片。

她问：“你不是说没被蛰吗。”

杨千舸尴尬得不行，又要在姑娘面前装酷。他拢起衣领，试图遮住自己的伤处，假装出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什么，真被蜜蜂蛰了，一点也不疼，我都没感觉。”

“皮真厚。”刘悦川小声说。

刘悦川结完账回到车上，姑姑和展奶奶还没回来。只有她和杨千舸两个半生不熟的人，关在狭窄的密闭空间里。

杨千舸身上有种晒过的木头味，和尴尬一起钻进刘悦川鼻腔中。杨千舸也坐得不自在，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舒坦。

他干咳一声，说：“我去药店，你要带什么吗。”

刘悦川以为他终于受不了，要去买治蜂蛰的药。想起自己也要买创可贴和消毒酒精，她说：“我和你一起。”

最近几年镇上的药店遍地开花，隔几步就能遇到。超市附近也有一家，装修得比超市还阔气。刘悦川很快挑好自己的物品，结账时，杨千舸只拿了一盒叶酸站在她身边。

刘悦川瞄了一眼，不是正经药，是盒保健品。

叶酸又叫维生素B9，属于B族维生素，成年男性需要补充叶酸，不是在备孕，就是精神萎靡容易腹泻的亚健康，杨千舸显然不属于后者。

刘悦川疑惑地问：“你在备孕？”

杨千舸当兵那会部队只培训急救，没教过生孩子该补什么。他不懂这些医学常识，解释说：“同事太太怀孕，刚才打电话让我帮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