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沈乐绾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一天，她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筋疲力尽，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

明天，明天一切就要结束了吧。

心头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今天这件事，不过是又一次让她认清，裴清砚永远不会选择自己，他永远会选择薛语凝。

所以，没什么可难过的，她早就知道的。不过是一些事再重演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沈乐绾才缓缓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沈乐绾醒得很早，她去给顾桑妤买了早餐，等医生查了房，才打车回了家里拿证件。

沈乐绾到民政局的时候，刚好九点。

她取了号，坐在大厅里等着。

今天或许是个好日子，来排队领证的新人不少，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对未来的憧憬。

有女生头上带着头纱，手里捧着花，一脸幸福地在拍照。

沈乐绾恍惚间想起她和裴清砚领证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有，直接领个证，很简单。

原来，一场婚姻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出端倪。那时候，裴清砚只是因为裴老爷子的原因和她领证，两人就像是完成什么交易一样。

那时候的她，心里也怀着无限的期盼，期待有一天，她能让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爱上自己，让数十年的暗恋窥见天日。

她也曾期待他们的婚后生活，是不是会有些不同？

可惜，一切事与愿违。

她当日种下的因，她现在已经尝到了果。

是苦的。

明明领证只过了半年的时间，她却觉得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她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

沈乐绾在大厅里坐着，她的号已经过了两次，又重新取了一次，裴清砚还没有来。

“这个女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男朋友领证也能迟到吗？”

“看她的表情，也不像高兴的样子，万一是离婚呢？”

“长得挺漂亮的啊，怎么也会离婚……”

“好了别说了。”

周围的声音一点点传入沈乐绾耳朵里，她脸色有些白，心里一片凄然。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裴清砚的电话。

民政局外，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不知已经停了多久。

裴清砚神色沉沉，他透过玻璃窗看着坐在大厅的沈乐绾，又看了看屏幕上闪烁的号码，顿了两秒，才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