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心中的疑问在舌尖几番滚动。若真计较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他故意摔了腿,闭门谢客摆脱嫌疑;朝堂之上,文武相轻,历来已久,盛青山说是宿敌也不为过,此番受挫于他有利无害;倘若盛青山自证清白,来日报复荣家,他还可以后来者居上。
可他会这样做吗?我自问,他若做了这一切,然后故意摆在我面前,让我去破坏他的计划,全没有必要。他的为人……虽不择手段,却不至于陷害忠良。
思及此,脑中更加混乱,我闷闷地撂下手中墨块,自顾自在榻边坐下。凭我难道有本事查出盛青山都查不出的症结,更不可能去劝说父兄……我此时处境,在父亲看来,恐怕恨不得我死了。
他轻笑一声,似是看穿我的心思,“怀疑我了?”
我白他一眼,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他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并没有因此不快,“那你为何不问?”
“没什么好问的。”我撇撇嘴,眉头紧锁,“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虽擅长谋划,有那样的本事,可你不会做的,你怎会去陷害忠良。”
吕伯渊一字未写,已放下笔,眉眼间隐隐透露出愉悦,“你愿信我?”
“你除了平日算计捉弄我,大事上,我何曾怀疑过你。”我闷闷不乐,没好气道,“你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
吕伯渊嘴角的弧度更甚,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封密信,托在掌心。
我意外地接过,斟字逐句将密信读完,满脸不敢置信,“盛青山怀疑你?”
“连你也心生疑虑,他又怎会例外?”吕伯渊淡然一笑,语气轻松,似乎并不在意。
我略微沉吟,“你方才为何不拿出来?”
“你信我,才会体谅我的难处。你若不信,自会与他一忾,看不看无关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