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不得数,正因为落魄了,才将忘忧酒卖给枭记也不一定!”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语气轻蔑,“到底是女子,这做生意哪是她会绣花就行的?”
“此言差矣!我有个亲戚做酒肆,说酒庄的管事,就是她的贴身女婢连枝。你们可还记得前两年,她为那女婢出头?三千两!从那恶婆婆手中买腹中孩子的身契!她若不是枭记的东家,从何这般财大气粗。”
“能为一个奴才一掷千金,是女子又怎样?难道女子就不能成事?”
“是啊,女子怎么了?当年还有人不信女子能行医,人家现在是神医了,请都请不来呢!御医都上门去讨教,女子差了什么?”
下方的议论声陆续传入耳中。
“东家,您还是歇歇吧?一会儿就要开席了。”灵卉为我呈上温热的茶水,虽表面镇定,眼中仍掩饰不住担忧。事到如今,最怕的不是差错,反而是人。
何家接了请柬,未有表态。没有说来,也没有说不来。
狼牙军的诸位将领自然是看何家行事的,如果何家将不来,他们自然也不敢来。
主角不来,这一场宴席便成了我的一厢情愿。成了笑话。
我接过茶盏,轻啜一口,仍是忍不住看向楼下。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可是郊外最大的庄户,有太子和吕相做主,做什么生意不行?谁还敢难为她?听说府衙的人见她都是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
“谁不知道大将军念着她的好,一直护着她呢!谁敢得罪?”
“何将军当年真是将她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还不是靠得男人?!”那老者还是不服,语带讥诮。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乏对老者的讨伐之声。
“当年她为赈灾借出庄子转移灾民,多少人受了她的恩惠;如今能出钱办这样的大事,此等大义与魄力岂是常人所及?女子又如何,更胜男儿!若说她是枭记的东家,我一点也不意外。”这声音耳熟,我定睛一看,竟是混在人群里的季善安。
随手指给灵卉看,引得灵卉也是哭笑不得。
太阳越来越高,醉仙楼的掌柜已在楼中吆喝着备菜,众人也开始张望。
“这都快到时候了,怎么还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