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就给青萸写了信。次日清晨以何正皎的名头送去。青萸回信很快,何正皎带着她的信来找我时,我正在坐诊。
“姑娘,有人找。”
我抬起头,见跑堂正引何正皎往花厅去。将药方交给病患后,我交代学徒们顶替一会儿。近来师父和师兄常常借口出诊不在堂中,留下我一人镇守。学徒们也就派上了用场,尽展所长。
深吸一口气,我故作镇定,走入厅内。
“……姜阿姊。”何正皎一见到我,立即站起身来,神情有些局促。
我也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何小姐。”
“阿姊叫我皎皎吧,二哥都是这样叫我的。”何正皎咬着下唇,低声道,“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府里也都知道。”
我微微颔首,在她对面落座。跑堂适时为她奉上香茶。
何正皎将藏在怀中的信取出,双手递给我,“青萸将信送去了我那里,我是来给阿姊送信的。”
“谢谢。”我接过信,并未在她面前拆开。
厅内的气氛流转。窗棂洞开,一阵风吹进来,带着清冷的药草香。眼见何正皎在风中打了个寒颤。我起身将窗户关上。
“救灾那时……我收到信,心里是想来的,但家里不许。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但他们将我关在房里,我实在没有办法。”何正皎眉眼低垂,视线落在我与她之间的地面上。话语很轻,隐隐地透露着委屈。
情况与我料想的大致不差,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轻声宽慰道:“当时情急,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来与不来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因此怪你。”
何正皎闻言并没有释怀,反而蹙起了眉头,“话是这样说……”
我看她愁眉苦脸,不禁问道:“可是谁说你了吗?”之前的确听青萸她们说了,但也不过是玩笑话。都是世家子女,怎会不知各自难处。
“要是直说倒好了。”何正皎撇撇嘴,眉梢越发耷拉下来,“从那以后,这都几个月了,谁也不联系,都生分了。”
就为这事,按说不至于生分成这样。我沉吟片刻,“你可问过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