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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一时静悄悄。
无数视线在我与蓝凤秋之间游移。
我无奈地扶额。她是真不怕丢人现眼。
继而一本正经,“那行吧,这位姨娘到底哪里不适呢?”
“我哪里都不舒服!你是大夫你问我,我要是知道,我还用进来吗?”蓝凤秋咄咄逼人地嚷道,“你坐在这里难道是个摆设。”
“哦。”我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招呼一旁的小厮过来,凑近耳朵叮嘱了几句。而后慢条斯理地对着蓝凤秋说道,“我看这位姨娘坏心烂肝,的确病入膏肓,需得一副猛药才好。我这里倒是有现成的,端上来只要你敢喝,保管药到病除。”
“你看都没看,就胡说八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好得很,比你好一百倍!你不是绝症要死吗,怎么还不死,坏到天都不想收你了?”蓝凤秋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像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发泄的怨妇,“你都这样了,还要去勾引他,好好的正妻不当,偷摸去他营帐给他当情妇?你恶心谁?你吊着这么多男人不放,你可真烂!”
原来是为了这个发疯。
“……这癔症可不好治啊。”我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姨娘要是打听得不够仔细,大可以问问门外的那些人,我何时偷偷摸摸地去了军营?青天白日,分明是大将军请我去军营诊治。派了马车,亮了旗号,还有郭将军为证。前些时候,郭将军还专程送来了诊金。我回春堂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有目共睹。你若红口白牙毁人清誉,便是大将军的亲眷,也休想善了。”
“是啊!我瞧见了。”有人喊出声来,“是郭将军来接的,还在门外等了会儿呢。”
“郭将军送诊金那天我在场,”又有人说道,“姜姑娘让郭将军把大将军的心意收回去呢,怎么能怪姜姑娘勾引大将军呢!那明明是拒绝了!”
“谁不知道是大将军舍不下姜姑娘呐?那义绝的告示,刚放出来就都撕了!”
“看这姨娘的架势,怪不得姜姑娘要搬出去呢,正房夫人都不当了……”有妇人唏嘘,“传闻府里宠妾灭妻,还真是娇惯得不像样子。”
……他们的话我能听见,蓝凤秋更是一字不漏。她怒目圆睁,环顾四周,试图用不存在的威压堵住悠悠众口。可她到底是个无权无势的苗女,是个妾罢了。
法不责众。何况盛青山在百姓心里是英雄,断然为了一个妾迁怒百姓。
“旁人看不出来,我能不知道?!”寡不敌众,蓝凤秋气急败坏,羞恼交加,目光一下子瞄准了我诊案上的茶盏。我心道不好,却已经迟了。
她染着丹蔻的手爪一把捞起茶盏就向我扔了过来。
“放肆!”话音未落,罗圣手随手将那茶盏击飞,正砸在蓝凤秋的身边,“这是回春堂,莫说是亲眷,就是大将军驾到,也不得这样蛮横无礼!你若再敢对她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