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宁知府已经在衙门张贴出了告示,限令这些百姓七日内补交税款,若是偿还不上便发配流放......”
大乾律法中确实是有这么一条,不过时限却是十五日之内,没想到这些地方官员竟然敢如此大胆!
次日清晨,晨雾蒙蒙。
江南鱼米之乡,此时竟展露出一幅前所未有的景象。
前些时日还广袤无垠的稻田,波光粼粼的稻浪已悄然退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辽阔而深邃的荒芜。
此时江宁附近张家庄的主街上正行走着两名捕快和一名拿着毛笔账簿的师爷。
一众村民见状纷纷避之不及,回到家中紧紧地将房门闭了起来。
“村长呢?”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官爷,您来我们张家庄有什么事情吗?”
老者客客气气地说道。
“自然是来征收税务的,今年的税务该收了啊!”
“官爷,您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啊,现在这粮价刚刚跌宕,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不好过?你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啊?”
说着师爷身后的捕快就将手中的刀举了起来,寒光照耀在老者的脸上,老者赶忙低下头来。
“小老儿不是有意冲撞官爷,还请军爷将刀收起来......”
见这老头还算上道,师爷也是给了那捕快一个眼色。
“老村长!你啊,不要这么固执,谁不知道今年我们江南的庄稼那是大丰收啊!”
“这税钱啊,该交了!”
老者听到师爷的话语,面露难色。
只好继续尝试道:“师爷啊,不是小老儿不想交啊,是今年的粮食实在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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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可不管,这税银啊!是一定要交!不然那流放之罪,谁也代替不了!”
听到师爷如此说道,老村长也是明白根本商量不了,只好带着他们几人挨家挨户地去敲门。
“刘家婆子,在家吗?”
“村长啊,你就和官爷说说,我们明日再交行吗?”
听到刘家婆子的话语,老村长也是面露难色地回头看向师爷。
却不想此时师爷身后的捕快,上前一脚就将那本惨破不堪的大门踹了开来。
“明天?明天我们还有空来吗?”
“这江宁的百姓那么多,谁有空等你明日再见?”
见几人凶神恶煞,刘家婆子也是慌忙站起身来。
“官爷消消气,这咱家刚卖了粮食,这不是钱还没到手呢吗......”
“没到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家根本就没卖粮食!”
听到捕快这样说道,刘家婆子的脸上一瞬间就变了个通红。
“您,您怎么知道的?”
见她一脸疑惑,师爷也不和她多作废话。
“这账簿上写的详尽清楚,你家确实没有卖粮,如此就交税吧!”
“想来都不用卖粮,应该家里是有些银子。”
听到几位官爷如此说道,刘家婆子也知道拖延不下去,随即便问今年税银多少。
“你家一共是七口人,人头税是......”
“十一亩地,这地税是......”
“一共合计是十三两银子。”
听到师爷的话语,那刘家婆子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官爷,您就是把我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卖了你?你能值几个钱?”
“若是没有钱,那就用这十一亩的地契来偿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