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魁首已定,不会有人比宋小姐还出众了!”
“对!沈姑娘,您还是宣布吧!”
……
周围的王孙公子们见宋清梦落败,还以为沈媚娘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宣布结果,于是纷纷开口催促。
而沈媚娘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诗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他,绝对是他!只有他才能写出如此意境的文章!”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那么的欣喜,全然不顾及自己此刻的身份。
一旁,宋清梦也察觉到了沈媚娘的异样。
难道说,真是他来了?
想到这里,宋清梦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顾不得维持大家闺秀的仪态,她直接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沈媚娘身边,一把夺过那张薄薄的宣纸。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宋清梦震惊地吸着冷气,惊声赞道:“这便是袈裟公子所写诗句!妙,实在是太妙了!”
沈媚娘此刻也顾不得宋清梦的失礼,再次将诗稿夺了回来,如痴如醉地反复吟诵,眼中满是崇拜和爱慕。
“环儿,快,将作者请进画舫!”
沈媚娘像疯了一样,竟边说边跑向了甲板。
然而,小厮也满脸为难:“姑娘,那人说只要赏赐就好,所以不想进船!”
只要赏赐,不肯轻易示人?
没错!
这就是袈裟公子的行事风格!
沈媚娘心中更加确定,写出这首诗的人,就是当日那个特立独行的家伙!
想到这里,沈媚娘也顾不得许多了。
不顾环儿的阻拦,她径直冲出画舫,来到了甲板上。
而此时,画舫内的其他人也按捺不住好奇,纷纷跟着跑了出来,都想一睹袈裟书生的风采。
尤其是宋清梦。
她倒要看看,这个敢拒绝沈媚娘邀请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当众人来到甲板上,却发现送诗文上来的并不是什么英俊潇洒的才子,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者。
那老者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读书人。
可众人面对他,却无不神色一震。
“郑先生!这是文渊阁大学士,文豪三绝之一的郑先生啊!”
“难怪他能写出让沈姑娘拍案叫绝的诗词!”
“我就说,那袈裟先生再厉害,莫非还敢在郑先生面前逞能?”
面对郑远桥,宋清梦也不敢怠慢。
虽然失望没能见到袈裟先生。
她还是尊敬的上前踏船:“郑先生光临,媚娘不知,还望先生恕罪,先生诗词冠绝,是媚娘眼拙,没能认出。”
郑远桥哈哈大笑一声:“可别恕罪,我不过一个过路的,可写不出那等惊世骇俗的诗句。”
此话一出,众人愣了一下。
沈媚娘呼吸急促,心中隐隐期待:“郑先生的意思是……”
郑远桥却是含笑不语。
“先生,他在哪儿,还望告知!”沈媚娘满是乞求。
郑远桥轻声一叹:“不可说,不可说啊……我只是来替他领赏银的。”
沈媚娘闻言,急忙把银票双手奉上。
郑远桥大声一笑,转身便走。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悄悄的将五百两的银票塞进了岳冲的手里,随后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那首诗。
当他看到岳冲修改过的《将进酒》后,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之所以没有当众点破,一来是不想让岳冲为难,二来也是存了惜才之心。
如此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若是时运不济而就此埋没,实在是大乾的损失。
他已经决定,要收下岳冲这个徒弟!
五百两银票沉甸甸的压在胸口,岳冲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太了解沈媚娘了。
出身青楼却卖艺不卖身,在大乾京都,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却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可想而知,沈媚娘绝对不是那种肤浅的花痴。
之所以对自己如此热情,除了那几首诗文之外,定然还有其他原因。
而这一切,在岳冲看来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