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半个道阳观,同样对其心情复杂的人,云调垂下头去,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唐高飞实在不忍,试探性地劝了两句,
“大叔,别这么自责,”
“小……万璞玉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虽然我没见过他小时候,但我相信他应该从小就优秀,是个有坚定自我意识的人,”
“少有人能左右他的思想,他抗拒的只会很难让他接受,”
“反之,他认定的,也很难有人能改变,是吧?”
陆警官倒真被他劝住了,发出深深一声长叹,像是一声克制的呜咽,
“这是他的选择,他跟他爹差不多的脾气,甚至还要倔,”
“再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他这辈子就活一个报仇,”
“我没有劝他,我只说帮他,结果我也没帮上他……”
云调使了使力气,把他拉到走廊椅子上坐下,以便能腾出手来狠狠地揉搓一下自己发木的脸颊。
“陆警官,”
他开口了,语气竟然有些不耐烦,
“大家的心情都跟你一样,但人可以后悔却不能回头,”
“你倒不如想想,现在跟之后能干点什么。”
其实云调也没能指望陆警官能帮上多少忙,毕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的。
但陆警官的身份,尤其是他非常努力爬到了局长的位置,却在很多关键上有大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万璞玉对他从抵触到接触,只要在利用方面平衡得当,既不会影响的陆警官的阳关道,这把大伞是不是也能荫蔽一下他们的独木桥。
不过就是这个平衡,云调还拿捏不好,万璞玉还没有教他这些,只能靠陆警官自己去衡量了。
不过不知道陆警官是真的没有心思听进去,还是故意不想在这种时候做出回应,他对于云调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插在发白的发间,重复说着后悔。
云调不是那种废话的人,直接站起身,嘱咐唐高飞把陆警官带到病房去缓缓,自己则没说去做什么。
其实他是去找道阳观的人,小方情绪崩溃的严重,被抓紧输液室输营养液跟镇定药去了,所以现在道阳观那边的人员跟事务由一个姓“罗”的师兄总领。
罗师兄很年轻,怕是没比云调年长多少,但是个人精,对人热情的要流出热油馅儿来,但真想从他嘴里问点什么出来就难了。
这不,瞧见云调又过来,隔着三米远他就高喊着“师弟”迎了上来,一双热腾腾的大手摁住他。
“云调师弟,知道你有话想说,但现在人多,不是时候。”
出乎意料的,罗师兄借握手的机会,凑在他耳边低语了这么一句。
云调控制着没有在众人前拧起眉头,同样小声回道,
“我不想问什么,我只想见见万璞玉。”
“当然这个也不是时候,”
罗师兄一双拥有厚茧的糙手不断蹭着云调的手背,
“那些老妖怪不会同意你的,看清楚,我是个办事儿的没错,但我的面子没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