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很大方的,凡是在外的诸侯国,只要水源丰富点,土地适合青檀树、水稻杆、竹、桑、麻生长的,他都派去了造纸工匠。
他的兄长们大多都被封在中原东南边,尤其是南边那些个穷哥哥,那是迎来了洛阳的造纸专家后喜不自胜。
除了个别太穷,穷到造纸在国境内都卖不出去的诸侯王,大部分都能靠着这个多少挣一点。
就算是那实在穷到纸在国内都卖不出去的,造出来的纸也能他们诸侯王自己用掉,不亏。
只有一个人在最北边的代王,各方面条件都不适合造纸,天子甚至都没给他派专家,他感觉自己就是个顶胡人的靶子,不然怎么别的哥哥都多少有点东西,就他还需要干活。
他代国现在就在东北长城下一长条的地方,燕王没了他就是北边唯一一个小诸侯国,最近的齐国离他都挺远,左右那是空无一国。
代王并不觉得安静,只觉得害怕,宁可去南边和他的哥哥们挤在一起,多少去了南边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出什么事大家一块走。
面对这样的代王,相国也只能安慰大王想开点,天子甚至只找了大王您一个人干活,其他诸侯王可没您这个待遇。有活干,这还不是天大的恩赐!
代王被相国这么一劝,感觉也挺对,自己还能干活那就说明对天子还是有点用的,这不比南边那些穷山沟里的兄弟们好多了。
离塑料兄弟们远得很的小白没时间管他的兄弟们想什么,他现在正在教第一批农学生怎么嫁接呢。
“进行嫁接繁殖时承受接穗的植株都统称为占木,它可以是整株果树,也可以是树体的一部分根段或者枝段。我们在挑选占木的时候,必须要挑健康、无病虫害、根系发达、适应性强、与接穗具有强亲和力的占木……”
随着天子的讲解,农学生和长安小学第一批的学生都聚在一起,认真听课。
去年在听天子授课的时候,嫁接这部分席飞君、于驭二人就记着了,当时天子说天气太冷不合适,要等到阳春三月弄才好,这二人都记着呢。
现在等到了三月,打听到天子要给农学生来开嫁接课,立马就去找天子报告,想带着长安小学的学生们一起来旁听。
当然,旁听的时间是不能耽误正常课时的,那就挑周末,以游学的名义带着大大小小的学生们过来观摩学习。
这些学生不论年纪多大,都是已经在学校里上过一个月课的了,再加上这个年代尊师重道的习惯,纪律都是一等一的好。
学生们并不知道,这个站在果木前,穿着窄袖白衣的老师是大晋天子,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跟随着小白老师的动作来,看着他把李子芽苞对称斜切,将苹果占木从一侧切1.5厘米深的缝口,把削好的接穗插入缝口,再用厚度适中的布包缠。
“这是切接法,接下来我们来演示第二种嵌芽接法……”
小白老师教给了他们六种基础嫁接方式,上完课后让他们自行尝试,稍后他来一个个检查。
当然,这个尝试是只有已经被扫盲过的农学生才能尝试的,小学生们不管什么文化水平、什么年龄,这会都只能是干看的份。
于驭看学生们都眼巴巴的望着,咳了一声,提议道:“学堂明天就去也卖些果树来,大家可以一人挑一颗,也来做嫁接尝试,怎么样?”
学生们齐齐点头,看他的眼神跟看天神一样。
席飞君捂着脑袋,很想去揍这个师弟一顿。
办学校要花的钱都是陛下出的,笔墨纸砚还有教材教具都是大头,陛下已经贴补很多了,你还想给学生们开农学课,这钱是真的只能我们自己出的!
于驭对着他师兄点点头,是的,我就是决定来自己出了。
在农学生们做嫁接作业的时候,小白去检查已经冒了绿叶的冬麦田,
每个学生都有好几块地,是他们选好课题后自己种下的,每块地都拿着牌子标好,甚至有的地旁边还有个很小的木屋,是他们自己搭建的,没事都住在这里方便随时观察。
现在小白巡视的,是周胜的地,周胜把自己的麦子分了好几块,在做肥料对照实验。
小白看的很满意。
他希望能培养或者发掘出来一个当代神农,千万别最后连这个工作都是他作为主力来完成的。
现在大晋的农学专业还是起步阶段,他暂时教授的还是微生物、育种、栽培、遗传、病虫害这些东西的基础知识,必须要学习的人不断深入进行实操,把实践经验跟跟自己教的内容不断比对、总结、提高,这才能一步步往上发展。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农学人才没有个学习实操的地方,也不能让对农学有天赋感兴趣的贵族写个农学书都要偷偷摸摸。
农学就是很重要,我,大晋天子亲自下田教课站台,保证我是真的重视。
地上很臭,因为这里有些肥是从沼气池拉来的沼料肥,离得再远也能闻见这发酵过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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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小白的刘德和陈冬都脸色变化摩擦,尽力捂住口鼻,一抬头看见前面陛下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感叹:不愧是陛下,我等所不能及也!
逛完了试验田,小白回去检查学生们的嫁接作业。
“德劳,你接的都很好,每一处都接的不多不少。”
“戴井你的切的很好,但是绑太松了,不要担心会把它们绑坏,要的就是它们组织对上。”
“梓敷你的也都做的很漂亮,嗯,七种不同的果子都接在一棵果树上,再过两个月你的树会很好看。”
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玄雍宫的太监和宫女,也有小部分是在建城时候发现的人才,基本上都有一个共性——很能吃苦耐劳。
从小白挑中他们来这里上课,他们就学的很努力,席飞君来给他们扫盲,他们再累也认真学,下地也下的很卖力。
有时候实操和学习的东西还不能很好结合,也有周胜在边上盯着,不会让他们白白干活。
带着学生来游学的于驭悄悄和席飞君感叹:“师兄,我们上雍学派的理念果然没错,只有教育,才是改变一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