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好消息的,就是他税没按肥田算,按普通中等田地算。
但县令给燕王交的时候,又是按照薄田的数量往上交的。
他的账一说完,小白、姚章和其他属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小白心想,仝拾那是被盯上折腾的惨,范家这是什么情况?钱家先人是对他们范家先人有大恩吗,后代这么给他还债。
姚章也脸色一沉,问他:“这般不遵晋律,坐赃之人,你们为何还会多年不上告?”
这可不是小数目的税额,范禄自己家八千亩的地要交税,还要给县令的四千亩再交一半,这么多钱都是是他们出,一般人都不会忍这么多年。
一听完,姚章震撼的同时,也觉得范家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县令手上了。
范禄深深一拜,低着头,也诚实道:“我范家田里,有两千农人租种田地,其中一千人,县令没记。”
作为交换,县令给隐去了这一千人的存在,这一千人不需要给县里交税、服徭役,活在平邑县却没有在平邑县的身份。
但他们也没有什么交完后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说法,就是干活,靠范家这样的主家养着。
姚章神情一冷:“你倒是坦然。”也聪明,知道自己来说总比后面被查出来的好。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往上报就无需多言。上面的郡守,这是一伙的;再上面的燕王,不必多说;再上面洛京,这些人因为各种原因也不想去。
“匿户之罪,是我们范家有罪在先,”范禄看着地面,眼睛微微转动,“我们也有试过给燕王禀报,只是燕王……”
小白和姚章明白了,燕王他当然没有处理。
但小白有些好奇:“不用拜了,站直了说话吧,你怎么和他禀报的?”
范禄:“……”
他沉默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很耻辱的回忆,表情有些憋屈。
“燕王初到之时,各家都有前去送礼祝贺,我们范家也送了金玉。其中金器有一个小屋香炉,屋顶是故意做坏了,留了个窟窿。”
金屋的顶有问题,就是“金”上面的人不对劲。
小白也沉默一会,道:“你……还挺有巧思。”
这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已经骂了第五潜鱼不少次了,但这事,小白觉得和第五潜鱼问题不大。
就算是换了他,别人送的礼也不一定看,看到有个窟窿,要么当是这是玩破屋造型,要么就觉得这范家已经落魄成这样了,一个小金炉的礼都送的这么拉,根本不会往这是秘密告状上面去想。
姚章也无话可说,御史中丞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秘密告状,还连告状内容都没传递出去的人。
“禄……弄巧成拙了。”这个进来后就进退有度的青年低下头,遮住脸上的羞愤。
小白:“匿户的事,孤就不追究那些百姓了。一共隐了他们多少年,你们范家就把这些年他们逃的户税和徭役钱一起补上吧。”
一千多人,算不上多,范家也得了他们这些年的劳动力,这点钱掏掏能补上来。
小白接着对姚章道:“姚卿,之前我们说过,若有田地挂在他人名下,那这田写的谁,就是谁的了。”
“臣明白。”姚章对着小白温和点头,一扭脸眼睛的寒光都冒了出来。
范禄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家的这点事,算是平了。
仝拾告了余家拿薄田充肥田买卖,县令知道但是不管,同时两边还都匿户匿田;范禄这边是告匿户和挂靠田地;到了虞叹,多征税的罪名上,又多了一个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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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当然是要种粮食,但是其他生活必需品也是需要种的,朝廷只要弄清楚他地里种的是什么,按照不同类别收税就行了。
现在县令让虞家的田都种了粮,他自己的田地种粮,也更要种些经济价值更高的作物,然后对着虞家的粮食多征些税,把自家缺的额补上来。
收上来的经济作物则是可以转化为产品,往外卖或者对内再卖给虞家这样的大户,又割他们一次。
看的出来,武阳郡这些新上位的前燕小贵族,的确恨这些旧贵族很久了,一点同为燕人的感情都没有。
比起他们,渔阳县的前齐贵族们就好得多,就是两者面对的情况不太一样,没法比较。
在虞叹告完他的状,顺便揭发了县令到底每年能产出多少经济作物,大概手上多少这样的经济作物田地后,王家的王珏也来到了县衙。
他也来告,除了告匿田匿户这些,还告余家的一桩案子。
余家有一个子弟,求娶他们王家族叔的女儿不成后怀恨在心,为泄私愤把女孩父亲挖坑埋了。埋到一半,他们王家就带着人匆匆过来,救下了这个倒霉族叔。
但是当时是酷暑,老族叔被弄得中暑了。
那些财产的纠纷先不论,这样直接侮辱到家族上的事,王家自然要和余家要个说法,但余家的选择是包庇那个子弟。在他们理论过程中,中暑的族叔去世了。
王家自然把人算到了余家头上,但余家坚持老人只是中暑死的,就算王家一路闹到了郡守那里,这事都硬是不了了之。
姚章脑子扒拉晋律,已经有了断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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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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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范禄的告状方式,大家都沉默了。
第五潜鱼难得感觉自己可以挺起胸膛:这范禄隐晦的告状,谁能听得懂啊!
面对祖先们的眼神,武帝感觉脸火辣辣的烫,没想到自己人死了,脸也丢光了。转头就骂道:“光一个平邑县就这么多的案子,这么多年都没查,你还有脸说话!”
又是一脚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