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祉不再追问,起身踱步至窗棂,居高临下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本王想要什么你心中自是清楚。若是败了,左不过回云南做一个闲散小王,若成了,这何需这京中宅子?”
杜玉荣仍旧兴致缺缺,面中挂着苦色:“小王爷所言极是。但这差事就在此处,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呢?”
“本王最是欣赏你这全力以赴的模样。”沈云祉勾起唇角,轻拍肩头,“如此才放心将许多要事交给你。”
“我明白了,多谢小王爷提点。”杜玉荣忽地眼眸一亮,多了一份坚定。
沈云祉只得点了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明白他大抵是会错了意。
另一边,平王府。
自下朝后,平王便将自己锁在书房谁都不肯见,隔着门扉尚能听到瓷器碎裂与书卷摔落的吵闹声。
李嬷嬷守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既不敢出声安抚,也不敢派人去请王妃。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样大的动静还是传到了平王妃的耳中。
“发生何事了?”
平王妃在冬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眼神轻蔑地将连廊处的丫鬟扫了一眼,最后落在紧闭的房门。
李嬷嬷忙跪下行礼,支支吾吾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自从朝中归来,便是动了大气,此刻正在书房内,谁都不肯见。”
平王府并不意外,只抽出丝帕抵在鼻尖,朝冬儿使了颜色。
冬儿颔首,上前叩门:“王爷,王妃来了。”
屋中动静终是听些,随后平王一脸隐忍地拉开房门,一言不发。
平王妃叫众人退下,缓步走进书房,亲自合门。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地又动了如此大的气?”
虽是这样问着,但语气重却没有半分疑虑。
除了沈云祉又还能有谁。
平王压制怒意,开口便是控诉:“本王真是大意,竟然叫那小子立下大功,受了皇上不少封赏!”
“若只是一些财物便就罢了,却不想连日里将他召进宫中。本王道是何事,原来是偷摸着查清了泽熙镇的贪污案。”
“此事盘踞七年,今日他依照告破,好不风光!”
平王越发激动,猛地攥住王妃白嫩的双手,面上多了份委屈:“王妃,你可知皇上竟下旨传召云南王进京,这不是对着众臣宣告要将他立为大统?”
平王妃并不急恼,反倒是抽出手将他搂在怀中,如慈母安抚小儿。
她一边抚摸着他的侧颊,一边道:“这又有何值得动怒的地方呢?若是云南王不能进京,若是小云南王成了废人,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平王叹气,越发哀愁:“本王何尝不想,只是此事谈何容易?如今沈云祉炙手可热,多少双眼睛盯着。”
平王妃嘴角一抹阴毒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在最高处掉落是最痛不欲生的,如今小云南王就在绝云之巅。”
“王妃的意思是?”平王恍然大悟,坐直身子,“使计将沈云祉跌入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