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指得是平王一脉。贪污案中他以失败告终,受皇上斥责,怀恨在心自是必然。
“凭他说去便是。”沈云祉接过案宗翻看,满不在乎道,“贪污案未结,本王须得弄清这层层结构,才能逐一击破。”
杜玉荣很是意外,不由得压低声音:“小王爷既以摆脱嫌疑,如何还要牵扯其中?”
瞧着沈云祉神情认真,他才恍然大悟:“难怪皇上并未下令彻查此事,莫非也是小王爷您的意思?”
沈云祉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坦然地说出心中所想:“本王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桩寻常不过的贪污,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孙协兆将此事告诉平王,平王又不由分说地捅到皇上跟前,本王才发觉此事错综复杂。”
杜玉荣眉头紧锁,轻叹一声:“此事我倒听了些只言片语,似乎牵扯了朝中不少人,但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不得而知。”
“这便是本王想继续调查的缘由。”沈云祉面色凝重,沉声开口,“这怕这幕后之人正在下一盘大棋,从底层到朝堂都安插自己的人,可不是容易之事,但若是成了,便可权倾朝野,为所欲为。”
“小王爷深谋远虑,我倒是不曾想到这层。”杜玉荣垂下眸子,不敢细想。
如今皇上病重,太子之位迟迟未定,确实给了此人可乘之机。
气氛忽地凝重起来,沈云祉却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不必如此深沉,有了这案宗已然清晰了许多。”
说着,他将案宗放到一旁,打开棋奁兴致颇浓:“本王之言叫玉荣愁眉苦脸,今日便让你先下一子。”
杜玉荣尚且记挂着顾皎皎,婉言拒绝:“今日怕是要扰了小王爷的兴致,来时途中忽缝要事,须得我亲自前去。”
沈云祉抬眸意味不明地瞧他一眼,淡淡道:“叫本王猜猜,定不会府中之事吧?”
“小王爷明察秋毫。”杜玉荣并未否认,嘴角笑意含着几分羞意。
沈云祉当即心中了然,也失了下棋的兴致。
顿了顿,他明知故问:“难道是顾姑娘?”
杜玉荣眸中闪过一瞬意外,轻轻点头:“是了。途中听到些闲言碎语,有些挂心顾姑娘如今处境。”
“我虽与顾姑娘不过几面之缘,却觉得十分投缘,心中早已将她当做好友。”
似乎是担心沈云祉误会,他又解释了几句。
沈云祉笑而不语,把玩着手中棋子。
屋内香炉燃着百合静心香气味淡雅,沁人心脾,素有安神之效,但今日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刺鼻。
沈云祉未能静心,将手中棋子扔进棋奁,状似无意道:“本王无意耽搁玉荣时辰,只是有些好奇外头传了些什么闲言碎语。”
早些时候两人分别是还一切如常,不过几个时辰怎就生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