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晏闻言,在心中冷哼,让他护送赵懿去北荻和亲,不就是把老鼠往米缸里藏吗?
到底是要送她去和亲呢?还是要给赵懿创造机会,让她这一路上想方设法拿下他?
“陛下,您也知道公主于微臣是何种心思,若派臣前往护送公主,只怕……”傅承晏欲言又止。
他希望老皇帝可以听懂他的意思。
赵雍一拍龙椅,极为认真地说道:“正是因为懿儿心悦你,这才特意派你护送,她最是听你的话了,这一路上,你也能替朕劝劝她,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比从朕和皇后嘴里说出来管用多了,也好彻底斩断了她对你的那份心思。”
这样蹩脚的借口,还真是让傅承晏心中恶寒。
可赵雍所言,句句皆发自肺腑。
赵懿的性子太过刚硬,她要是得知自己要嫁去北荻,为了大邺江山,与北荻的王结秦晋之好,以她的性子,必然是会大闹一场,最后北荻也不会安生。
“承晏啊,朕这些年来代你也不薄,朕如今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也不愿意答应朕吗?”赵雍见傅承晏没有要应承下来的意思,便放软了姿态。
傅承晏还在思索该如何应对,殿外便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公主殿下,陛下正在议事,您现在不能进去。”
“狗奴才,连本宫都敢拦,你是不想活了吗?”赵懿怒冲冲地指着苏公公骂道。
但勤政殿外,不仅有太监,还有御前侍卫,赵懿再胡闹,也是不敢在这种时候擅自闯进去的。
毕竟她也听到了不少风声。
尤其是殿外还跪了一众大臣,更是让她心慌得厉害。
赵懿隔着帘子,嗓音凄厉,又带着无尽的哀怨,她哭诉道:“父皇!您当真不愿见儿臣吗?”
“父皇!”
“……”
外头的声音吵得赵雍一个头两个大,傅承晏则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种时候,乃是他们父女之间的博弈。
他一个外人,并不合适出现在这。
赵懿的哭嚎声令赵雍心烦意乱,在一声声“父皇”的互换下,大抵是心疼占据了上风,赵雍还是宣了赵懿进殿。
傅承晏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赵懿踏进殿内,在看到傅承晏时,身子明显的愣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一次被摔的粉碎。
提出让她去北荻和亲,也有傅承晏的一份子吗?
赵懿此刻不敢深想,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她迎着赵雍的目光,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今日的赵懿特意换了一身极为朴素的衣裳,还脱了簪。
素面朝天的,便过来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脱簪,可是非常屈辱是一件事,尤其是像赵懿这样,将自己皇家的颜面,***的威严,看得极为重要的人,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确是下了几分苦心。
赵雍看到她这个样子,第一时间不是责怪她,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而是心疼她在此事中遭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