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傅承晏这明晃晃的恶意,沈如韫同云苓使了个眼神,将苏心兰率先带上了马车。
她上下扫视了傅承晏一圈,扯着唇冷笑一声,“傅国公今日,穿得老气横秋的,是想要通过衣裳,来衬得人沉稳些吗?既然你说我的海棠簪子丑,那必然就是好看的。”
至少她没有像傅承晏那样,穿一身暗紫色,用金线绣着云纹的华服,除了官服,就连沈时序,都不会选这种颜色的衣裳。
“为何不戴我送你的那支钗子?”傅承晏语气淡淡道。
不知为何,听起来总觉得有几分委屈。
沈如韫一噎,她还以为傅承晏今日这样找她的茬是因为昨夜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一开口就问她簪子……
面对傅承晏的质问,沈如韫无所谓地回道:“腻了,不想用了,换一支戴,有什么问题吗?傅国公。”
她特意在称谓上加重了语调。
像是在刻意地提醒他,注意身份,不要做这些自跌身价的举动。
她这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傅承晏微微蹙眉,不过一瞬,他嘴角便倏地漾起了一丝笑意,可瞧着瞧着,那笑就变了味,生出了一丝狰狞来。
“沈小姐,有些事情,最好适可而止。”
沈如韫挑眉,故作懵懂道:“什么事?还请傅国公明示。”
经历过昨夜那样的事情,按理来说,他与沈如韫的关系,也应该更上一层楼,可现在不仅没有更进一步,反倒还让她对自己心存芥蒂了。
傅承晏心中烦闷。
偏偏沈如韫性子又犟,软硬不吃。
听着她这样生疏的语气,傅承晏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却颇有微词。
沈如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愿再和傅承晏拌嘴浪费时间,她福了福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出几步后,沈如韫又回过头,迎着和煦的阳光,望向站在台阶上的傅承晏,“对了,傅国公,云濯可醒了?他伤势如何?”
毕竟云濯也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她现在和傅承晏有分歧,闹了些矛盾,但该关心的,还是少不了。
想到这,沈如韫心中暗暗想着,等忙完这些事后,就给云濯备一份礼,作为舍命保护她的酬谢。
“沈小姐担心他,可以亲自去国公府看望。”傅承晏主动向她递台阶,“国公府的大门,永远都为沈小姐敞开。”
傅承晏这一番话,让沈如韫汗毛直竖。
“那就不必了,我与国公爷,道不同不相为谋。”
“呵。”傅承晏冷笑道:“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愿意做我最称手的刀,今日又说些这样伤人的话,沈小姐,你还真是翻脸无情。”
“你!”沈如韫似是没想到傅承晏会在刑部大门口,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同她说这样的浑话。
她胸腔微微起伏,看向傅承晏的眸色,也染上了几分戏谑,“可我当时也没曾想,国公爷竟然连一个弱女子都护不住啊。”
不等傅承晏开口,沈如韫又继续补充道:“此前我也并不清楚,傅国公竟追求者众多,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争得过***殿下,傅国公若是真的为我好,要么就与***彻底断干净,要么,就莫要再来找我了,我沈如韫,虽不得宠,但也是相府走出来的,我绝不为妾。”
她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一众侍从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倒要看看,今日她与傅承晏这些话,若是遭人传进了***的耳朵里,她会不会立即如鬼魅般围上来,到了那时,她倒要看看,傅承晏会如何抉择。
她知道傅承晏一定会拒绝赵懿。
大邺多年来,一直都秉承着,娶公主就得放弃仕途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