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韫刚踏出相府大门,便被近来傅承晏新带在身边的,一位沉默寡言的小侍卫给拦了下来。
小侍卫名唤云濯,他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宇间也透着稚气,居然能通过层层选拔,成为傅承晏的贴身侍卫。
见沈如韫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手忙脚乱地比着手势,又指了指相府门口的马车,示意她去国公府。
这两日沈如韫都没见他开口说过话,还以为他只是内敛,没曾想,他居然是个哑巴。
不过也是,跟在傅承晏身边,不能说话的哑巴,才是最为保险的。
沈如韫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她弯了弯唇,“小侍卫,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夜我得回姜家。”
她说着,将腰间的腰牌解了下来,递交到了对方手中。
云濯摆了摆手,迟迟不愿意接下沈如韫递来的腰牌,脸上也多了几分哀求的神色,仿佛在说若他今日没有将沈如韫带去国公府,他就完了。
这是他跟着傅承晏这几天来,他交给他的唯一任务。
保护好沈如韫的安全,将她从相府接回国公府。
若是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傅国公肯定就不会将他留在身边了……
想到这,云濯急得连眼眶都红了一圈,偏偏他还说不了话,他急急忙忙地,又对着沈如韫比划了一番。
沈如韫见他苦苦哀求,也心软了几分。
按照傅承晏那个性子,若是云濯没有将她带去国公府,他定然会因此而责罚云濯。
她叹息一声,妥协道:“好吧,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跟你去一趟。”
但她今夜是必定要回姜家的,祖母尚在病中,叔伯们又都心怀鬼胎,若她不回去压着他们,还不知会闹出多少岔子,而且,她也想再和苏心兰聊一聊,从她那套出更多关于姜文林的消息。
沈如韫上了马车后,云濯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朝着沈如韫投去一道感激的眼神。
这一路上,沈如韫都在想着姜文林的事情,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云濯毕恭毕敬地敲了敲车窗,她飘远的思绪这才回笼。
……
如今沈如韫早已能自由出入国公府了,但她心中清楚,傅承晏对自己始终都存有戒备。
因此她是等门夫通传后,傅承晏准允了,这才跟着云濯一同进去的。
彼时林衡之手中还举着半块玉佩,对着烛火喃喃自语地分析着什么。
沈如韫眼尖,只匆匆一瞥,便瞧清楚了林衡之手中那半枚玉佩的纹理。
“怎么来得这么晚?他们可有为难你?”
“你手中的玉佩,可以给我瞧瞧吗?”
傅承晏和沈如韫几乎是同时开口。
林衡之闻言,愣了几秒,征得了傅承晏的允许后,这才将玉佩递给了她。
“你认识?”林衡之问。
沈如韫点了点头,“这玉佩和穆弘翊的好像,但上面雕刻的图案不一样。”
不能说不一样,准确来说,穆弘翊那半块,和林衡之这半块,原本是同一块玉佩,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变成了两半。
“穆弘翊那半枚上刻的是锦鲤。”
而这半枚上刻的则是一条小而精致的腾龙。
林衡之闻言,猛地一拍手,“这不就说得通了吗!这刻的就是鱼跃龙门啊!”
沈如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林衡之这么欣喜的模样,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她试探地询问道:“莫非你……是穆弘翊失散多年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