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转动轮椅走去,秀眉皱的很紧,拿了一瓶伤药:“行危兄,你受伤——”
她话未说完,江行危便脚步虚浮,朝后倒去。
“飞镖有剧毒。”温沿溪看向落在地面上的毒镖颜色说道。
扶子珩一个箭步,稳稳扶住江行危:“我将行危哥先带去躺下。”
扶云卿转动轮椅,急忙跟上:“我跟你一起。”
扶云卿与宗政烬擦肩而过,宗政烬目光安静地追随扶云卿,嗫嚅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站在几人身后的林樾舟看得很明白,笑着收剑入鞘,调侃道:“怎么你就没受个伤呢?”
“哦,你从不受伤的。”
宗政烬冷冷看了一眼他,随后离开。
这飞镖剧毒发作极快,不过是中镖半时辰,江行危便已满额是汗,浑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那般,躺在床榻上虚弱又恍惚。
主院一片混乱,此时武锤正带人清理,也就只有扶云卿与扶子珩在江行危这边。
扶云卿拾起那枚飞镖,轻嗅气息,随后扔进一碗水中,看着剧毒将水逐渐燃成黑灰色,随后道:“此类剧毒会让人产生幻觉,我写一张解毒药单,子珩,你去找府上药师抓药,我来给江大人剜毒。”
“好。”扶子珩离开。
客房的门半打开着,扶云卿转动轮椅靠近床边,抽出短匕,割断江行危衣衫,露出受伤胳膊,伤口已经变成黑色,她锁紧黛眉,叹了一声,有些不忍心道:
“若不想筋骨受损,就必须阻止毒素蔓延,在解药还没配制好之前,剜去伤口附近已经发黑坏死的血肉……行危兄,可能会很痛,但是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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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行危那张温润俊雅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发出轻轻一声低嗯,温和地柔声说道,“我不怕疼。”
江行危实在太过温柔,从未见过他哪怕发一次火,哪怕中毒受伤,仍然如此春风细雨,美好的不敢让人触碰和玷污。
“行危兄放心,我刮骨之术……还可以……”
扶云卿有些不忍心,将薄薄的刀片放在火上炙烤消毒,再喷洒烈酒,冷却之后,动作又快又迅捷剜去黑色血肉,刹那间,江行危狠狠抓紧床桓,额前青筋涨起,忍耐地低低嗯了一声。
黑色血肉被扔到清水盆里,扶云卿松了口气,急忙上药为他止血包扎。
解药还没配置好,而他是为自己才中毒的,犹豫之下,扶云卿割伤手腕,放在江行危唇边。
察觉鲜血滚落进嘴唇,江行危诧异地睁开眼,便看到扶云卿逐渐苍白的脸色。
“你……你……”
“我血可解百毒,希望江大人替我保守秘密。”扶云卿露出微笑,用手绢擦去江行危唇角残留的鲜血。
“可是……”江行危服下鲜血,是觉得身体好了许多,眼底难掩震惊,世上竟有血解百毒的人,但震惊之余,却更多是感动,“可是,这样伤你身体。”
“这点血而已。”扶云卿笑道,“没什么的。”
二人互动落在门外的祁承翊眼中,十分扎眼。
扶云卿的温柔并非只对他一人,对江行危也是如此关怀备至……
那么,他在扶云卿心里,到底又有几分重量?
或许真如林樾舟所说,江行危与扶云卿,才是般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