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危再也忍不住,敲门:“卿卿,对不起。”随后木片插进门缝,移开门闩,便看到下巴处破皮流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扶云卿。
扶云卿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捂着骨折的手臂,倒在地上,仰头看向先后闯进来的几人,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其实我就是……做做康复运动,不慎摔了一跤……”
江行危将她拦腰抱起身,轻喷她手臂,扶云卿便疼的冒汗:“疼……”
战场上无论多苦多累,鏖战重伤也不曾喊过一声。
江行危一颗心揪作一团,将她抱去找温沿溪。
温沿溪见到这一幕时,吃了一惊,摸骨后便道:“这是摔骨折了。”
随后,将扶云卿放在轮椅上,为她接骨,也将她破皮的下巴抹上药。
屋子里的人既担忧,也心疼,却不敢多说什么。
扶云卿倔强,说什么都不会听得进去。
她只会一遍又一遍,对自己狠上加狠,去做康复运动。
温沿溪蹲下身,牵住扶云卿的手,柔美的脸上尽是担忧:“女儿,不要伤害自己。”
“我没有……”扶云卿摇头。
温沿溪只是抱住了清瘦的扶云卿,给予她最温暖的拥抱。
母亲的拥抱,平息了扶云卿的焦躁与烦忧。
很快……
便到了进宫时间。
此时,温沿溪看向江行危:“江大人,我有一事想麻烦你。”
“伯母但说无妨。”江行危道,“只要伯母开口,我一定尽力……”
“其实不是很大的事,只是进宫之后,我要去凤鸾宫觐见皇后,怕是无暇照顾云卿,只能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二。”
“母亲,我一个人也没事的。”扶云卿道。
“伯母放心。”江行危道。
……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驶进皇宫。
媚芙许久没见到扶云卿,今日给扶云卿梳的妆发格外漂亮,却也不失女将的英气。
步摇绾出单螺髻,斜插了一根金掺翡翠的蝴蝶戏花簪,黛眉在末梢画出些许棱角,便添了几分飒爽,细挑眼尾,淡点绛唇,便般般入画,美不胜收。
她穿着一袭紫罗兰色长裙,七瓣莲花云肩,外披对襟轻薄白纱,推动轮椅时,轻纱曳出里头的紫色衣裙,一白一紫相得益彰,极为好看。
因为扶云卿的功勋太震动京城,便让人忽略了她从前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事实。
如今卸下铠甲,乍一打扮,便让人难以忽略。
“侯爷。”有路过的大臣同她打招呼。
得了爵位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众称呼她侯爷。
扶云卿回之一笑。
女将也好,侯爷也罢,皆是她自己挣得功勋。
没人敢说她的侯爵之位,来得不正。
这便是自己的底气!
“江大人。”礼部尚书走来,朝江行危拱手见礼,“巧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正好与你商议下南蚩和平契约书,与之后朝贡之事……”
江行危放下轮椅,低声道:“扶姑娘稍等。”
他在外面还是没有称呼卿卿二字,是为了保全扶云卿的名声,若日后二人没有成婚,也不至于给旁人议论扶云卿的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