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珩会意,当即面露哀沉,叹道:“宋伯伯,若你知道有关我父亲当年战死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宋云是可以信任之人。”
宋文晟扫了一眼宋云,嘴角露出几丝苦笑,真心实意道:“子珩贤侄,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能说的已经说了。当初哀魂谷大战,我没与战神在一处,我那时带领的是镇疆大军。”
他顿了一下,说道:“而周咬雷,你们周伯伯和尤承尤伯伯,以及丞相何晋纬,与你们父亲一起追击残兵。若你们对此事存疑,就该去布政使司处调当年战役的卷宗。”
扶子珩想追问什么,扶云卿却抬手示意他不要讲话,等宋文晟继续把话说下去。
宋文晟默了一晌,道:“当年哀魂谷战役的真实情况,只有他们三人知晓。但尤承已死,周咬雷如今在前线打仗,丞相远在京城。其实吧,人死如灯灭,何必执着那场大战?”
“难道朝廷派出的那一批又一批查案的锦衣卫和督查,不比子珩贤侄会查案吗?到最后查出什么了?什么也没查出!我是扶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从我还是个小兵开始,便一直跟在大将军身后,他救过我多次,若哪日哀魂谷战役,我能替他去死,我会毫不犹豫去替他死,可造化弄人……”
扶子珩见宋文晟诉说这些时,神情间已有哀色,气氛已变得沉重,不忍再提。
扶云卿喝尽杯中茶水,道:“触及宋伯伯伤心事,是后生唐突。”
宋文晟目光忽然变敏锐了几分:“不知宋云小将军,与扶大将军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位宋云,据说没有任何人能查到他底细,除去陛下之外,大概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与家父是世交好友,我曾受过大将军几年教导,故而我将他视作恩师。”扶云卿如是道。
宋文晟自知她没有说实话,不过也罢,出门在外,谁不撒谎?
“今日多谢小将军的好茶。”宋文晟起身告辞。
扶子珩与扶云卿起身相送。
宋文晟翻身上马,朝他们挥挥手:“回去吧,两位贤侄。”
待宋文晟离开,扶云卿坐回石凳,看向藏在屋内一只旁听的祁承翊:“殿下怎么看?”
“宋文晟没说实话。”祁承翊道。
“我也这么认为。”扶云卿道,“方才宋文晟说,他能说的都说了。那么他不能说的,又是什么?子珩,如今我易过容,不会轻易得到宋文晟信任,待辨别他底细之后,你需探出他口中那些不能说的事,究竟是什么……”
“好。”扶子珩点头,“还是阿姐心细如发。”
“宋伯伯一定瞒了我们什么。”扶云卿秀眉蹙的很深,深吸口气,再沉重地叹了出来。
祁承翊字字见血,薄唇勾起一丝冷笑:“尤承、周咬雷、何晋纬、宋文晟,这四人,一定有人有问题。”
“为何?”扶子珩投去目光。
当他问完这话时,便沉默了!
扶云卿、扶子珩、祁承翊三人互视一眼。
祁承翊眼底是堪破一切的高深莫测,而扶云卿眼底则是凝重,扶子珩却是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