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手摇晃旗帜,笑着挑衅问道:“怎么?不想要旗帜?就因为一条一剑便可杀死的蟒蛇,退缩胆怯?”
袁晨看着地上拦路吐信子的蟒蛇,冷汗滴滴落下,脸色也白了几分。
“不过一条蛇罢了,有何可惧?”扶云卿问。
可于袁晨心中,那不止是一条蛇。
幼年八岁时,小袁晨穿着白袍儒衫,与家中长辈一同去山中寺庙祈福。
正是盛夏炎热天,蚊虫数不胜数,饶是涂了驱虫露,小袁晨手背仍被咬的,满是红疙瘩。
他一边抓挠手背,一边驻足打虫,家人相谈甚欢将他遗漏在后方,便不慎迷路,走进草丛中,不慎踩空,掉进一处满是蛇的洞内。
那洞有三人高,坑底全是蛇,大大小小二三十条,盘桓交错、缠绕爬行!
小袁晨被吓得头皮发麻,尖叫痛哭!
二三十条大蛇、小蛇,白色的、红色的、青色的、黑色的,在他身上爬行缠绕,蛇信子从他脸上舔过。
小袁晨险些被吓疯!
他的尖叫声迅速引来家丁!
虽是得救,却因掉落蛇坑,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好几年看见爬行动物都会恐惧。
长大些时,虽不再惧怕爬行动物,却仍然对蛇留有阴影,每每看到都浑身发抖。
扶云卿见满脸惨白的袁晨,便知他又想起童年遭遇,说道:“并非是蛇难杀,而是你心魔难灭,幼时阴影困扰你至今,这是心病。”
“可你再也不是当初的你了。这蛇又有何惧?”
“我……”袁晨知晓宋云说的在理,攥着剑的手不断用力,看着朝自己爬来的蟒蛇步步后退,冷汗越来越多。
“你若再不杀蛇,蛇就会咬你。你杀蛇是易如反掌,蛇咬你却难于登天。这么想,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心魔,心魔就永远困住你。”
扶云卿点醒他。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袁晨眸中迸发出一种亮光,万般沉重地提剑——
“哗!”地声。
在蛇对他发起攻击时,一剑下去!
蛇血溅了满地!
蟒蛇断成两截。
心魔已斩,袁晨忽然觉得……
这蟒蛇其实也没那么令人害怕。
蟒蛇不过半人高,而他却是七尺儿郎,区区小蛇又有何惧。
那一瞬间,心中数十年的阴影仿佛瞬间消失。
袁晨感激地看向扶云卿。
扶云卿摇了摇手中旗帜:“既然你已斩蟒蛇,那我就先走一步喽!”
袁晨看向她手中旗帜,追出去半步的脚却停了。
宋云虽带来蟒蛇拦路,却没第一时间携旗逃走,他明明有充足的时间带走旗帜,却留在此处,和他说了那番话……
若不是有宋云那番话,他不可能出剑斩蛇。
袁晨眼底浮出些许欣赏,宋云似乎与从前的主将不一样。
在罗云山让他一次,可等到山脚,他就不会让着宋云了。
其实扶云卿根本没想过袁晨会让她,袁晨居然没追上来。
如今自己已有四面旗帜,还剩下四面恐怕不好得手。
赵赋睿智聪明、会布阵,是军师,而郑东升狡猾如老狐狸、擅刺杀,不好对付。
这两个人,要比无脑莽撞却武力值最强的武锤、和心善温和的袁晨都要难。
扶云卿今夜爬了两座山,一座紫云山一座罗云山,现在要去兰云山和云山。
这四座山,海拔高度依次升高,地形越发复杂,行动也越发困难。
寻旗也越发困难。
扶云卿估计郑东升未必现在就找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