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臭乞丐?赶走!”祁君遥冷声训斥扶云卿,“莫要耽误行军路程。”
就有几个士兵上前驱赶乞丐。
扶云卿拿着手中肉饼,问那吚吚呜呜的乞丐:“你不想要饼?是想要钱?我这里有些碎银,送与你罢。财不外露,你也无自保能力,我给你的这些银两切记收好。”
她从袖中拿出十两碎银,悄无声息藏进他袖袋中。
见到银两后,乞丐疯狂摇头,索性爬行过来抱住扶云卿的袍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还做了几个手势,奈何扶云卿实在看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就在此时——
扶云卿发现乞丐身上多处刀枪剑戟伤。
她半蹲下来,仔细观察乞丐,发现对方虎口有厚茧,似是握剑练出来的厚茧,又出现在哀魂谷附近……
“你是退役后的……伤残士兵?”
乞丐忙不迭点头。
扶云卿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乞丐,虽不能从他如今的模样窥探出他从前经历,但也能勉强猜测一二。
如今战事吃紧,死伤遍野,打扫战场时难免有疏漏。
但朝廷会安置退役的伤残士兵,也会给抚恤费,按理来说,这乞丐大叔不该那么惨……
他经历了什么?
为何这么惨……
被人拔舌、砍腿,扶云卿见其惨状,又想起自己前世做做成人彘的经历,心里掠过悲痛,看向身后的甜盈:“将他搀扶到坞城城内,租赁一处宅子安置。”
乞丐眼中迸射出希望的亮光,忙不迭地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虽不能说话,扶云卿却觉得他不是坏人。
“宋云。”祁君遥高高在上地坐马背,睥睨他道,“你敢将一个来路不明的怪物乞丐随意捡回大军?若他是奸细,怎么办?没学过保密策?”
“殿下,他是个双腿残废被拔舌的乞丐,如何做奸细?如何泄密?其次,他疑似南蚩战争中退役的伤残士兵,我等身为从军之人,怎么对残疾战友的悲惨遭遇视而不见?若如大皇子这般高高在上,岂不是寒了千万士兵的心?”
“谁上战场,能保证自己完好如初的凯旋而归?”
“谁又能保证,我们上战场,来日不会成为这个乞丐?”
命运这东西,很难说清,不活到最后谁也揭不开结局。
祁君遥倒也没想到宋云如此能言善辩,一个小小五品参将,竟敢对他这般言语犀利……
祁君遥隐要发火之际,忽然想起宋云是父皇塞进大军的参将,品级虽小,却直达天子,还是不要撕的太难看,当即冷嗤一声:
“希望你打仗也和嘴皮子一样硬。”
“自然自然。”扶云卿抱拳,行了恭送礼。
就在此时,祁嵩在马背上看向扶云卿道:“你骨头还挺硬。”
随后,祁嵩翻身下马,拍着扶云卿肩膀道:“可惜你是雷焰营的主将,不能归属我帐下,我还挺喜欢你性子的。”
祁嵩与扶云卿勾肩搭背,扶云卿肩膀被拍的一高一低,颇为不适应被男人这般接触。
但行军打仗就是这样,不能太过矫情,只是勾肩搭背而已,也没什么,扶云卿放下心里抵触。
见二人勾肩搭背,不远处的祁承翊翻身下马,淡声道:“你是雷焰营主将,恰好我与江行危负责管理雷焰营。雷焰营的情况你可了解?”
见祁承翊如此正色,祁嵩也收敛神色:“你们议事,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