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蹲下身子,替他细心包扎腰上的伤口,忍不住叮嘱道:“失血过多会死人的,你最好别乱动,我出去看看情况。”
“谢谢枝枝的关心。”萧瑜虚弱疲惫地一笑。
苏南枝走出洞外,正好看见飞奔而来的洛城。
洛城带着一队人从左边飞奔而来,急急问道:“郡主,王爷呢?!”
“在里面。”苏南枝回答。
“王爷跟着郡主这几个月,每次都因为保护郡主而身受重伤,险些没了命!”洛城心急如焚,看向半死不活的萧瑜,倒吸一口冷气,“王爷你……”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洛城只想质问萧瑜。
但他还是没问出口,立刻让随行医师救治。
苏南枝走出洞口几步,看见了右边站着的余晔。
余晔一身铠甲腰佩宝剑,脸色很不好看。
“余晔将军怎么来了?”苏南枝松了口气,“是素图雅搬来的救兵吗?”
“不是素图雅,是我们王爷。”余晔道。
“你们王爷?”苏南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们王爷,摄政王,也就是您的夫君。”余晔呵呵道,“哦对,您如今是北狄公主,根本不在乎王妃这一层身份。更不可能在乎摄政王。”
“沉韫?萧沉韫在哪里?”苏南枝急了。
“我们摄政王祝公主殿下与九王百年好合,他说他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回大庆了。”余晔有些阴阳怪气。
苏南枝焦急慌张,连忙问道:“萧沉韫呢?他在哪里?”
“公主殿下找我们王爷做什么?没必要了,不用找了,他走了!”
“我问你!!萧沉韫到底在哪里!?”苏南枝嘶吼出声,瞬间双眼猩红。
“往北走,进入月森林,骑的快马,你未必追的上。”余晔提醒。
苏南枝拽走余晔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朝月森林的方向追去。
萧沉韫马术极好,苏南枝根本不可能追的上他。
苏南枝狠勒缰绳,攥破了掌心,手掌勒出了血痕也全然不顾。
她疯了似的追。
萧沉韫一声不吭地来,一声不吭地走,又算怎么回事?
好歹见一面,说几句话啊。
苏南枝不知道追了多久,天色从麻麻亮,再到天光大亮,东边泛出鱼肚白,她手掌心的血滴入土壤,也感觉不到痛。
苏南枝追了整整两个时辰,在即将抵达营寨前的一片空地,终于看见了一支几百人的大庆军队。
苏南枝攥停缰绳,从马背上精疲力尽地翻倒在地,再趔趔趄趄地狼狈站起,一身的泥土和脏污,而这一幕,刚好被二十步之外的萧沉韫看见。
所以——
萧沉韫看见了她跌下马背,却丝毫不来搀扶?
反而待她如此冷漠。
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在看陌生人。
他们不过分别了短短三月,就如此形同陌路了吗?
且不说苏南枝给萧沉韫写了多少封信,他从来不回一封,就连今日他对待自己的神态,也如此冰冷。
伤了苏南枝的心。
萧沉韫身穿月白仙鹤华袍,俊朗无边。
他负手而立,冷冷看着苏南枝狼狈地一步步走来。
他看见了她掌中的伤痕与鲜血,也看见了她摔破膝盖的裙袍……
但他,无动于衷。
萧沉韫身侧还有一辆黑椴木马车,有一截葱白如玉的手缓缓卷起车帘。
孙思淼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抵是无人搀扶,下马车时绊到裙角险些摔跤,萧沉韫顺手扶住了她。
“谢谢王爷……”孙思淼盈盈一笑,站在与他比肩的位置,抬眸朝前看去,有个浑身脏兮兮、满脸灰土的姑娘,像个乞丐似的靠近萧沉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