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将孙太傅送回了太傅府,再回了摄政王府。
三日后。
孙太傅驾鹤归西。
当萧沉韫听到孙太傅病逝的消息时,他浑身震了一下,随后放下批阅折子的毛笔,火速带着大臣前去吊唁。
孙太傅一生节俭,儿子战死,妻子早已在十年前病逝。
如今为孙太傅操持葬礼的人,只有孙女孙思淼一人。
灵堂里,白皤飘飞,陈放在两侧的花圈,写着大大的“奠”字。
哀乐断人肠。
孙思淼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捻开一张张冥钱,烧入铜盆中。
她小声地啜泣着,生怕让人看了笑话,背对着众人,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
“摄政王到——”
门外有小厮声音洪亮地通报。
“周如故将军、南北城将军到——”
孙思淼抬眸,从地上站起身,许是跪的太久,起身时都有些趔趄,好在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萧沉韫今日穿着纯墨黑色的长袍,墨玉束冠,昂藏七尺、器宇轩昂,气质内敛而至尊,每走一步而来,身侧就有不少大臣跪下行礼。
“臣女……”孙思淼泪眼婆娑,跪下磕头,“臣女叩见摄政王,王爷万福。”
“免礼。”萧沉韫接过管家递来的香烛,走到灵堂前,插进香坛中,微微鞠躬。
萧沉韫亲自烧了三炷香、一些冥钱。
待到祭奠结束,孙思淼走来递给萧沉韫一方擦手的干净手帕。
萧沉韫婉拒,从袖中抽出丝绢擦手。
“王爷,思淼有几句话想同您说,请您移步内堂。”
萧沉韫俊眉微蹙,跟随她去了内堂。
内堂,屏退了下人。
孙思淼跪伏在萧沉韫脚下,泪水盈满眼眶,还未开口,便以泪流满面,那娇细的女声里裹着无数酸楚和委屈:“祖父说,从此以后,思淼就该以王爷为天。请王爷庇佑……”
萧沉韫掐了掐眉心,外头哀乐震天,吵得他脑袋疼。
“咳、咳。”萧沉韫犯了咳疾。
孙思淼连忙倒好热茶,递给萧沉韫,关怀道:“王爷患有咳疾,身边理应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顾您的身体。您是万金之躯,是否康健,关乎国运。”
萧沉韫嗓子难受的厉害,犹豫了下,没有受她的热茶,自己倒了杯热茶灌下,热水烫过嗓子,终于好了些。
“你先起来吧。”萧沉韫还没想好如何安顿孙思淼,娶她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想他策。
老师的丧事为重,萧沉韫今日推掉所有事情,亲自为孙太傅操办丧事。
等到丧事结束,萧沉韫才回到王府。
他这段时间,给苏南枝写了很多信,至于写了多少封,连萧沉韫自己也记不清了。
久而久之,没有回信,他也就写的少了。
不是他不想写,而是他担心,他会惹苏南枝厌烦。
萧沉韫将揉皱了信纸,砸在了地上。
满地都是他写了一些字之后,揉皱扔掉的纸团。
孙思淼熬好了梨膏端到书房时,正好看见一个纸团滚了出来。
孙思淼拆开纸团,便看见上面写着:爱妻南枝,见字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