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写去那么多信,萧沉韫从来不回?
难道……
沉韫是在责怪她吗?
责怪她来了北狄皇城,选择争女帝这条路。
还是说,沉韫要和她分道扬镳,所以从不回信?
苏南枝越这么想,眼眶就越酸涩。
这是她第一次单打独斗,不依赖大哥二哥、也不依赖言斐,更不依赖萧沉韫,仅仅只是靠自己,在北狄皇城博弈,站稳脚根。
苏南枝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唤来星蝉研墨。
苏南枝用玉石压住纸张,提笔蘸墨,凝神思索,该写一封怎么样的信给萧沉韫呢?正当她思索之际,蘸满墨的笔尖滴下圆润黑点,污了白纸。
撕碎,重写。
写完后交由素图雅,让她明日递给驿使传信。
这已经是苏南枝与萧沉韫分开之后,写的第七封信了。
……
接下来连着五天,苏南枝每一天都去了矿山督导采矿,也亲自进了矿洞。
矿洞内,四通八达,一共有五个分岔路口,每一个分岔路口,都通往一座矿洞。
越往里走,还有分叉路过,还没抵达金矿,苏南枝便看见墙壁辉映的金色光芒。
这便是……金矿。
巡逻到第十天时,苏南枝发现了些许端倪,只是隐忍不发,并未说话。
呼延宇以护卫的名义,日日跟在苏南枝身边,起初他还有些忐忑,生怕苏南枝发现什么从中找茬,可连着十天,苏南枝都没说什么,他就松懈了,放心了,心道:
一个女人,对金矿能有什么了解?就算当着她面前弄虚作假,她也发现不了。
巡逻到第十五天时,苏南枝还是没说什么,依旧日日巡逻六次。
呼延宇以回家探亲为由,向苏南枝告了半天假。
城主府。
策马归家的呼延宇累到气喘吁吁,掀开茶盖,端起茶壶猛灌了好大几口茶水,抬袖粗鲁地擦了擦唇角,坐下说道:“父亲,你是不知道!这公主殿下简直是不懂装懂,我陪着她一连巡逻了十五天,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难不成,你希望她看出点什么?”呼延连成阴沉沉地剜了呼延宇一眼。
“啊呸呸呸!儿子当然希望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事实就是这样啊,这女人什么都看不出来!每天去巡逻六遍,无非就是装装样子,表示自己在干活没偷懒一个道理。”呼延宇呵呵笑着,眼底都是不屑:
“她去巡逻六遍,也就是故意唬唬人罢了!唬得工匠兵士们不敢偷懒!”
呼延连成听后,不置可否,心中深思熟虑了一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狄窈没那么简单。
他捋着黑白参半的胡须,老谋深算的眼睛,视线锐利地盯着呼延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吧老爹。”呼延宇勾唇道,“儿子自有分寸。”
“陛下并非草率之人,能派窈殿下前来督导采矿,必然有缘由。”呼延连成强调道,“总之,凡事小心,不要得罪这位窈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