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沉思了下,立刻派人给北狄送秘密信号,紧急终止大战计划,另行商榷。
立刻就地设立营帐,讨论新的战事行动。
此时,总督府内。
苏南枝这几日的孕反有些严重,到了晚上反而会失眠,便时常带着春盛和丫鬟婆子在总督府内散步。
路过别苑时,忽然看到了四处乱窜的邹虎。
邹虎高个子,块头大,约莫二尺多的身量,在花园乱窜,扒一下树枝又急急忙忙穿过游廊抄手,样子可爱有滑稽,苏南枝嘴角微翘,忍不住握拳轻咳:“咳,邹虎虎。”
邹虎一个回头,连忙行礼:“王妃。”
“大半夜不睡觉,在此处闲逛什么?”
“老爷不见了!”邹虎道。
“什么?”苏南枝笑容即刻僵住,秀眉狠狠拧紧,脸色凝重道,“何时的事?失踪了多久?”
“近来老爷好像患上了夜游症,约莫有个三四次,他独自夜游散步,等到第二天时,我问他昨日散步之事,他却说忘记了,好像从不记得自己半夜出过院子。”邹虎虎挠了挠头,焦急地抠脑袋,
“老爷身子差,半夜不能吹凉风,近来总爱昏厥,一来,我是担心寒冬半夜,怕冻坏了老爷身子,二来,若老爷半夜在外昏厥,就坏事了,三来,老爷这梦游症,若到处走,迷路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说,老爷有梦游症?容易昏厥?”苏南枝道,“为何不早日告诉我?”
邹虎为难道:“前几日王爷好不容易在府上陪您,老爷不准让我因为这点小事叨扰您和摄政王。”
“胡闹。”苏南枝疾步朝前走去,“父亲的事便是大事,怎么能算是小事?”
春盛紧跟其后,连忙搀扶住苏南枝:“王妃莫急。”
苏南枝刚打算让全府家丁一同寻人时,却在去竹苑的一条偏僻小径青苔石板上,看到了几个浅浅脚印。
她心中一顿,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不必喊人来了。”
邹虎有些二丈和尚莫不着头脑,焦虑道:“不找老爷了吗?若老爷在外冻出个三长两短——”
“你去寻找,就当父亲是去夜游了,此事不准对任何人声张,也不要让老爷知晓我今夜寻过他。就当做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邹虎虽然不明白苏南枝为何要如此交代,但他在世上最信得过的人便是苏南枝,所以并未质疑、也未多问,只管执行。
待邹虎虎离开后,苏南枝回了主院,坐在主院的书房内。
初冬的寒夜打了霜,外面的花草枝叶都覆上了一层浅淡的白,春盛拿来一件暖炉上熏过的大氅,披在苏南枝肩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温暖的大氅披在身上,温暖了许多,苏南枝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沉思后吩咐道:“你派我的亲卫,秘密在府上寻找,尤其是方才我们路过的那条小径。发现父亲之后,告诉邹虎,让邹虎去接他。不要让父亲察觉,我们的人在找他。明白了吗?”
春盛点头:“王妃放心,我明白。”
片刻后,春盛顶着一身的寒凉进屋,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王妃当真是料事如神,亲卫果真在去竹苑那条偏僻小径发现了老爷,但并未让老爷发现我们的人在找他,而是直接告诉了邹虎,邹虎已经把老爷带回院子歇息了。”
“好,你随我去一趟。”苏南枝披了黑色披风。
偏僻小径。
苏南枝看着石板青苔上的脚印,目测大小,那是父亲的鞋印。
这小径旁边便是总督府的院墙,只要翻出墙便是人来密集的渊城城中心,可这墙高四尺,以父亲的羸弱程度来说,根本翻不过去。
这脚印是留在青苔上的,青苔湿润,所以踩下去会有浅浅湿印,在墙的阴影下并不显眼,第二天日光出来,这浅印就会干掉消失,倘若不是方才春盛提灯的光影照到,她未必会看见。
顺着青苔湿印朝前看,这湿印到了墙壁处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