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崖双腿盘坐在车内,俊秀的面庞上洒着温暖的光,悠悠道:“果然啊,白吃摄政王府这么多年饭,宰了萧沉韫那家伙那么多银两,养神医千日,用神医一时啊!是该到了本神医出马的时候了!”
洛云崖进宫,是为了精准控制萧睦病情,让他死不了,也让他治不好,就那么口不能言、脚不能下地的吊着一口气活着,活到——
萧沉韫霸业将成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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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
乾清宫,金銮殿。
熠熠生辉的七龙戏珠皇椅空悬。
萧睦没来上早朝,但早朝不能断。
何况今日还是一月一次的文武百官早朝例会,不同于平常,凡是在京无休沐的,都必须上朝。
苏南枝身穿赭红官袍,站在礼部那一列,位居周炳成身后。
萧沉韫换了一身官袍,今日这身官袍威武不凡,至尊无上,墨黑色仙鹤暗纹、金丝银线滚边,上衣是脚踏祥云的麒麟,背后则是万里山河图,雕刻精美的黑玉束冠。
他面无表情地走上高台,再当着在场所有的威武百官,一步步走向那柄龙椅,距离龙椅三步时站停,侯在了空荡荡的龙椅旁边,睥睨着台下面色各异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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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面无表情,底下的官员就越发内心忐忑。
今儿是个什么情况?
摄政王怎么站在了龙椅旁边?
虽说代为监国、掌国家诸事,可……他离龙椅未免也太近了些吧……
众人心思各异,微表情甚是精彩。
苏南枝面色如常,情绪伪装的极好,但心中却知道:萧沉韫真正的迈开了第一步。
浑身缠满绷带的德宁从幕后缓步走来,双手捧着一道浸过水后晒干的圣旨,徐徐展开后,拼尽全力,用此生最大最响亮的声量,大声喊道:
“昨日午后,菀妃娘娘携小皇子探望陛下,陛下忽然回光返照,在病重之时,用尽全力立下这道圣旨,请文武百官仔细听着——”
百步一个通传太监,延伸至金銮殿丹陛石之下,声音嘹亮地复述德宁口中内容:“……请文武百官仔细听着——”
德宁威严朗读:“朕之第九子萧瑜,德不配位、罪孽深重,先为乱党之首,要挟前兵部侍郎云深羡私囤兵器谋反,而后又在蜀、沧、瀚三洲修建空心石像印制假银票,意图搅乱国家秩序,再令已死的废后左如月顶罪此案。
如今,又与智德仙姑沆瀣一气,在仙丹内添加慢性毒药,致使朕中风偏瘫,其罪可诛,罪该万死!现革除萧瑜太子一位,另立小皇子萧向希为太子储君,命摄政王摄政监国、辅佐储君!
钦此——”
数十个通传太监接二连三大喊:“钦此——”
旨意一下,众人骇然。
萧瑜率先站出来,怒声冷斥:“一派胡言!太医院与诸位皇兄皇弟皆知,父皇口不能言、亦不能下榻,怎么可能写下圣旨!?来人啊!首先将妖言惑众、假传圣旨的德宁拉下去!”
洛城与周御史赶紧站出来。
周御史看了眼萧瑜,随后立刻道:“陛下颇为信任太子殿下,又怎会突然降罪于他?事实要讲究证据,德宁公公这一圣旨,究竟为谁而宣,想必诸位心知肚明!”
“证据?这便是证据!”余晔拔高音量,压住所有窃窃私语,上前一步,手举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