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立足于世,想法各异。有人以仕途为重,有人以家为重,有人以爱情为重,有人率性而活随心所欲,大家都没错,可很遗憾,我不以爱情为重,给不了你热烈的回应。”
“爱情很美好,却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你很好,我也很好。可惜,你没有遇见十八岁之前的我,十八岁之前的我,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可以赤诚无畏地爱上你,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你说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我不会像现在这样三思而后行、处处弹尽竭虑。”
“问题在于,我现在不是十八岁,你也没在十八岁的时候遇见我。”
十八岁之前,她还没重生,还是那个温柔软糯的枝枝,不知愁为何物。
会追蜂扑蝶、放纸鸢、爱看戏文本子,只要吃到单芳斋的桂花糕,就可以开心一整天。
但,这样单纯脆弱的她,萧沉韫不会喜欢吧。
痛苦的经历淬炼了现在的她,他喜欢上现在的自己,但时局却致使二人不能在一起。
苏南枝沉吟道:“并不是喜欢就非要在一起,否则世上怎会如此之多的痴男怨女?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能遇见所爱,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婚之夜掀盖头时,才看见伴侣的样子,但多数人还是相敬如宾地过完了这一生。”
“王爷出生封王,自小尊贵无边,比普通人多了不少随心所欲的底气,可我没有这样的底气,我连走到郡主这一步,都九死一生、费尽了全力。”
苏南枝眼眶逐渐通红,纤瘦的身子不断发抖,死死咬着牙险些崩溃:“苏家……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撑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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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女子在低声哽咽。
萧沉韫的手背溅了一滴水,那是苏南枝仰头看屋顶时落得泪珠。
好像。
今天是他错了。
或许,他不该来质问她,也该将马车之上的荒唐,压在心底不再提及。
因为,他实在没法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
她只要一哽咽,错的就该是他。
“我尊重你。”萧沉韫唇角泛起苦意,揉了揉她的脑袋,替她擦去脸上的湿润,“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步子,踩着你的脚印走。”
你做什么决定,我就做什么决定。
你说不在一起,那就不在一起。
反正,都听你的。
他把主动权给了她,给了她理解和包容、绝对的尊重,以及毫不犹豫的臣服。
萧沉韫将她打横,抱入怀中,如捧最珍视之物,将她温柔放上床,替她盖上被褥,掖好被角:
“司天监说今夜大雨,你不要着凉了,乖乖睡觉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以朋友的身份,来给你托底。”
苏南枝心软的一塌糊涂,冰封的心化成一滩水。
“本王回去了,枝枝。”他唤了她一声,便开门离开。
萧沉韫在风雨将来的乌云下,孤身一人走进黑暗的长巷,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似银河倒泻、天空崩塌那般,冰凉刺骨的暴雨如瀑,倾盆而下。
寒风以摧拉枯朽之势侵袭平静的京城。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萧沉韫淋着夜雨,浑身是水,狼狈如丧家之犬,走回摄政王王府。
此时。
东边的小巷,有一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逃了过来。
那女子白裙皆是纵横交错的血污,一张漂亮的脸蛋,全是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在惊心破胆的电闪雷鸣下,慌忙叩响芸院大门,跪倒在雨水里,绝望哀求:“苏南枝……你救救我……”
“宋家不容我……左家要杀我……我已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