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枝枝啊,你怎么吃了那么苦?”
那厢,巨大的客货船上,身穿华丽披风的萧子珊风风火火跑来, 因为太着急,下船时还跌一跤,不小心摔在地上磕伤了膝盖。
她疼的龇牙咧嘴,解开披风系在苏南枝身上,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哈气搓暖:“枝枝啊,你从前这双手最为漂亮好看,不知道惹多少官家小姐妒羡,可如今却……这虎口怎么还起茧子了呢!?素素赶紧把我的润肤膏拿来!”
待到手回暖时,苏南枝才发现这不是幻觉,连忙推开素素呈来的润肤膏,急声高喊:
“大哥,救人!要救人!”
“你放心。”苏南澈端来姜汤给她喝下:“从钦天监那里得知三洲暴雨之事,爹爹料定死水县会有洪灾,南辕走不开,便命我带人前来救灾。”
“幸好,幸好大哥来了!”
苏南枝被萧子珊扶去大船休息,喝了好几杯热姜汤才问:“公主,怎么也来了?”
话罢。
萧子珊便扑进她怀中,将苏南枝紧紧抱住,红着眼圈道:“几个月不见你了,我想你啊!洪灾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担心你,就上了南澈哥哥的船。”
苏南澈卸下外袍,便去救灾了。
苏南枝安抚萧子珊几句,紧跟其后,指挥护城军救人。
温言斐拖着晕死的何老头上船,随后捞起浮在水面浑身是血的小湛,喊道:“县主,小湛他……”
苏南枝从地上捡起一方白布,盖在小湛身上,红着眼圈高声道:“小湛他已经死了!”
这个死,是假死。
只要小湛一天还活着,就一天处在危险之中。
等到真相大白、案子尘埃落定时,再让小湛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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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斐会意,将小湛放在甲板上,当着所有人为他敛尸、擦拭遗容。
悲伤的氛围笼罩着所有人。
存活下来的村民,见此情形,都自然以为小湛死了,纷纷抹眼泪:“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他才七岁啊……”
苏南枝悲伤过度地抱着小湛走进船舱,关上门窗那刻,脸色一变,将人给了大哥带的随行医师诊治。
安顿好小湛,苏南枝带着众人继续安顿灾民。
而隐藏在山雾中的黑金面具人,满意勾唇,收剑入鞘,脚踩竹叶离去。
洪峰过去后,雨势终于小了些,也就是这个档口,众人才得以喘气的机会。
苏南澈一袭鸦青长袍,背影颀长,攥着死水县地图,用小狼毫毛笔圈出一方位置,道:“泄洪,需要派人推翻这座小山。”
累到直不起腰的灿夏,当即否定:“不行!这是死水县的神教山。县城的人不信道不信佛,唯独信仰这座神教山,推翻这座山,必定会遭到所有人的抵制。”
信仰是个可怕的东西。
有人甘愿为了信仰去死。
“倘若求神拜佛有用,今日便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于洪灾。”苏南枝眸眼微沉。
“县主……”灿夏紧皱眉头,劝道,“这和龙虎山土匪不一样!从前死水县无官府治理的时候,大家都是信奉神教山。”
温言斐蹙蹙眉附和:“前几任县令都想推翻神教山泄洪,但要么暴毙身亡,要么身染瘟疫,或者突然调离,每次有人要推翻神教山时,县城必定频发怪事。”
“那看来,这神教山,还挺有意思的。”
苏南枝看着淹没半个县城的洪水:“先去看看神教山。”
神教山宽而矮,坡势低,地处黄河长江交汇处,三洲暴雨,中上游的洪水全从死水县的低谷处倒灌进去,加之死水县三面环山,堤坝低、排洪差,水灾更为严重。
山底立了一樽五十尺高的巨型神像,三头六臂、十指合掌,闭眸诵经状,神像前供奉着被暴雨淋湿的香烛。
大船刚刚驶近,神像闭着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
围观百姓吓得惊慌失措,大声尖叫:“神哭了!”
“神必定是预感县主要推山,才流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