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心机如此深沉,每一句话都斥满了目的性与攻击性。
苏南枝与之相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世人皆知,摄政王乃天下第一权臣,区区一个不受宠的九王怎能比得上您?,事关全家生死,臣女拎得清,找您救苏家的成功概率大一些。况且此案重大,我、我心悦九王,我怕牵连他。”
搬出两个理由,萧沉韫该信了吧。
“心悦他……怕牵连他……”萧沉韫沉吟了遍,呵了声,“倒是痴情。”
苏南枝被他目光冻住,不敢接话。
“此事本王会查。”萧沉韫拿走画了玉佩的纸,砰地推门离去。
门外,端着茶水而来的小姑娘被吓了跳:“婢子奉嬷嬷之命,给、给给栀栀姑娘和这位贵客添点热茶。”
“不必了。他已经走了。”苏南枝松口气。
“嬷嬷说今日姑娘表现极好,特将我赏给您,日后伺候您起居洗漱,婢子名叫香香。”
苏南枝随意扫了眼香香端茶盘的手,骨节略粗,虎口有茧,心中划过一丝防备:“香香多久来的教坊司?”
“我是昨日被买进来的。”
“这样啊……那你没在教坊司之前,都做些什么?”
香香顺口道:“家里卖米酒为生,我经常帮家人酿米酒,后来大哥欠了赌坊好多钱,大嫂便把我卖到这里了。姑娘问这做什么?”
官家小姐最爱买酒酿泥敷手美白,常年酿米酒的手可不会这样黝黑粗糙。
苏南枝心中已有判断,假装面露同情,与她同出天字房,路过正厅:“原来如此啊……香香放心,我以后绝不亏待你,更不会像你大嫂那样苛待你。”
此时客人络绎不绝,人多眼杂,苏南枝笑意消失,趁其不备混进人群中,将袖中匕首对准香香,按着刀鞘,一排毒针咻咻射出后,立刻若无其事地跑回她身后。
只见香香轻巧一躲,完全避开,银针嵌入地板。
她在撒谎!她会武功!
苏南枝吓得挽住她胳膊:“啊!怎么有银针?”
香香微眯眼睛打量四周,眼中闪过杀意,也故作惊讶地道:“许是教坊司哪个缝补的老嬷嬷掉的吧,真是粗心!要是扎了姑娘的脚,那就不好了!”
苏南枝配合她的表演:“原来如此呀……”
二人同住一间房,苏南枝睡床香香睡在对面的小榻上。
苏南枝看了眼正脱衣上床的香香,背着她,将蒙汗药从容地撒入茶壶中,随后躺下就寝。
她不信香香一晚上都不喝水。
果真,等到天亮时,香香起夜回来便倒了杯水喝,轻轻放下茶杯后,扫了眼床上的苏南枝,忽而眸眼一沉,想起昨夜射她的银针……那银针力道十足,只有习武之人才能使出,她猫着步子刚想搜苏南枝的身时——
忽然双腿发软,沉沉昏迷。
灰蒙蒙晨色中,紧攥拳头的女子美眸睁开,嘴角微勾,翻身下床锁好门闩,迅速扶香香上床,搜了她的身,摸到腰带里藏了把极细的软剑,而软剑下压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