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廊下站了许久,只是你一直未注意到罢了。”他握着她的素手,带着她挽起剑花。
薄冷的夜雨仿佛被软剑劈成无数瓣,炸裂开细密的雨珠,每一滴都似刀刃般锋锐。
他带着她练剑。
男人掌心里蕴藏的爆发力,似乎能够翻云覆雨,令楚狸远远招架不住。
他的内力震得她手疼,可他所教的这套剑法,却能劈散雨珠,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甚至比师父曾教导过的还要厉害。
她似乎从未真正体会过他的实力。
他的内力深不可测。
她尽力的记着,学着,可胸口的沉闷总揪着她,导致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怎么会想到突然练剑?”
楚狸垂眸:“想厉害一些,不想拖你的后腿。”
“可你方才的剑式毫无章法。”
她指尖一颤,“是吗?”
“你有心事。”
她脚下一晃,却也只是一瞬,便被他托着腰,稳稳的稳住了,“你在想什么?”
这几天,她一直未睡好,他都看在眼里。
楚狸看着甩出去的那一剑,淡声道:“没想什么。”
话音刚落,明显觉察到男人握她手的力量陡然飙升,一剑在树干上划出深刻的痕迹。
她脱口:“楚夜离会死吗?”
楚棣迟的眸子沉若夜色,比今夜的雨还要冷上两分:“或许不会。”
自那夜漠淮河边一别,楚夜离便失去了消息,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也寻不到他的尸身。
“或许会。”
“小九,你希望他死吗?”
“我……”
她不知道。
要她说,她想要的是和平,是安稳,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按照她的期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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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棣迟沉声:“他或许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我会杀了他。”
啪!
长剑脱口落地。
六合摔在地上时,声音清脆,溅起细密的雨珠,却像一块巨石击打在二人之间,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楚狸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地上的剑,抬头时,对上的是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他。
偏执又令人恐惧。
“皇叔……”
他上前,“我说了,剑是你的第二条命,为何拿不稳?”
她下意识倒退半步,“我……许是下雨,太滑了。“
他步步逼近:“你有心事。”
“我没有。”
“你在想他。”
“我没……”
男人双手一扬,便从她的腋下穿过,将人抵在树干上,浓郁的乌木沉香扑满她的整个鼻腔,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紧促。
“既然没有心事,为何这几天都睡不好?为何连剑都丢了?”
“我……”
她认为这是一个人正常的情绪。
人是感情复杂的动物,没有绝对的爱恨,她也算跟楚夜离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有亲情、有怜悯、有劝解、有无奈,也有担心,是正常的。
就好比她对皇叔,恨过、也爱过,也茫然过,不可一概而论。
楚棣迟捏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皇叔,别这样,这几日我只是没睡好……”
“看着我。”
他攫住她的双眼视线,盯着这张让他爱不释手的小脸,恨不得时刻拴在裤腰带上,可她这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总是装了太多的心思。
他低下头,想吻她时,楚狸下意识撑着他的胸口,侧过了头。
很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在二人之间撕开了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