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童对司马无垢的话好像也有些迷惑,因为他确实太小了。
他是司马无垢极为在意的人,也是重点培养的人,重点到,连司马无垢的儿子都有些嫉妒的地步。
也正因为如此,司马家的人都知道东主是个识人重人不拘一格的好东主。
还是因为如此,司马无垢的儿子从很早就离开家,哪怕是在外边奔走也不愿意面对他父亲无休止的指责。
司马无垢好像很看不上他的儿子,但格外看重这个小书童。
然而到了司马无垢这个地位的人,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信任和重用。
尤其是这个小书童才十三四岁,在刚来司马无垢身边的时候不过六七岁,那个年纪,再伶俐又能有多伶俐。
别人不知道,司马无垢的儿子和妻子都知道,这个小书童,是司马无垢在外边的孩子。
六七岁的时候被司马无垢接回家,然后就以书童身份带在身边。
不管司马无垢去哪儿,这个小书童都不离左右。
外人看来司马无垢真的无私,因为看重这个孤儿甚至还给他司马姓氏。
他们不知道的事因为给了姓氏,司马无垢的妻子和儿子闹的有多凶。
司马无垢并不在乎,对妻儿的态度置之不理。
这个叫司马瑞象的小孩子,似乎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身份。
“有些事也该到了让你知道的时候。”
马车里,司马无垢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睁开眼睛看向司马瑞象:“很多很多年前,在大楚还是盛世的时候,有一个叫做山河令的组织逐渐兴起,一开始,只是一些商人团结起来以求利。”
“后来随着加入这个组织的人越来越多,山河令聚集起来的财富越来越大,掌控山河令的人,逐渐变得越发贪婪。”
司马瑞象好奇的问:“掌控山河令的是谁?”
司马无垢回答:“是曹家。”
司马瑞象问:“是东广云汇的那个曹家吗?”
司马无垢点头:“是,上一任山河令的东主就是东广云汇大当家曹猎的父亲。”
司马瑞象懂了:“所以东广云汇才能一创立就几乎没有对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垄断了很多生意。”
司马无垢对于这个幺儿的聪慧很欣慰。
不像他的大儿子司马麟,整日就知道和他斗气。
不管他教什么,司马麟都一副忽然不在乎的样子。
司马麟总认为自己学有所成,甚至早早就超过了他的父亲。
他越是想彰显自己的能力,司马无垢就越是打压他,让他明白他的差距有多大。
或许因为打压的太狠了些,以至于司马麟最后竟然有些心灰意冷。
一开始司马无垢的妻子还想劝说,可后来在有一次司马麟指着司马无垢大骂之后,这位母亲,也失去了在司马无垢面前说话的机会。
就像是后宫的妃子,被打入冷宫一样。
不,如果那样算的话,她应该是后宫之主被打入了冷宫。
从那之后,司马麟再也没有和他父亲说过话。
哪怕是出门久了之后抽空归来看望母亲,也只是在母亲身边稍留片刻。
对此司马无垢不闻不问,两人偶然碰面也互相敌视。
“主人。”
司马瑞象问:“曹家将自己的产业全都交给了当今陛下,所以有了东广云汇,东广云汇又不仅仅是做生意,还用这庞大的生意帮皇帝监控江湖,是这样吗?”
司马无垢点了点头:“没错,但还不止如此,辽北道的事之所以东广云汇没有那么大的察觉,或许是因为皇帝有意为之,我不确定,要么就是徐相瞒天过海的本事确实很大。”
“东广云汇行走天下,当然也有监察百官的责任......不对......”
说到这司马无垢摇了摇头:“我知道了,因为东广云汇没有监察百官的权力,甚至还被曹猎刻意的压着,不许东广云汇的人与地方官员有密切往来。”
“曹猎比谁都清楚做官的和商人若是来往密切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当初的山河令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能量就是因为这样做了。”
“他不敢触及皇帝的底线,所以东广云汇可以监察江湖但不能监察百官,一旦给了商人这个权利,那天下就真的要大乱了。”
他看向司马瑞象:“当初的山河令,规模大到其实远超东广云汇。”
司马瑞象问:“比咱们家的生意还要大?”
司马无垢对司马瑞象的无知没有感到生气,反而是因为这天真笑了笑。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
“那你猜,咱们司马家的生意又是怎么来的?”
司马瑞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有些惊讶:“我们......也是山河令?”
司马无垢道:“我们不是山河令,司马家的生意只是山河令之中很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