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洲走到沙发,坐在了鹿知之的旁边。
他疲惫地将头放在了鹿知之的肩膀上,鹿知之也歪头靠在了他的头上。
两个人就这样倚靠着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从对方身上汲取着能量。
直到陆召发过一个又一个消息,顾言洲这才又走回电脑边处理工作。
这一天中,鹿母有问鹿知之什么时候回家,鹿知之推说有事晚几天回。
顾言洲也没出门,而是叫重九买了饭送上楼。
两个人在目睹了顾唯云的惨状后,都有轻微的PTSD。
这间办公室没有之前顾言洲的那间大,却正因为小小的,所以感觉很安全。
顾唯云是早晨送去医院的,直到凌晨两点医院那边才传来消息,手术完毕。
凌晨两点,顾言洲抱着鹿知之,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
重九走过来,说管家打来电话,顾老爷子一夜没睡,听说手术结束,连夜去到医院。
顾言洲怕爷爷激动之下出现什么问题,也急忙跟了过去。
赶过去时,大家都在ICU外站着。
顾大伯靠着墙瘫坐在地上,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站着,身影更加佝偻了。
医生在跟两人说着手术的情况。
“病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您也知道,这间医院当初是为五爷专门开设的,汇聚的都是国内顶尖的专家。”
“我们在手术的过程中,已经跟各地的专家做了视频会诊,大家都一致觉得……”
“最终还是要家属来做决定。”
顾老爷子和顾大伯都沉默着,医生说完了该说的话也离开,并不打扰两个人。
他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言洲。
“五爷。”
顾言洲眼睛看着顾老爷子,随口问道。
“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放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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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断裂戳破内脏这都算是小伤了,主要是脊柱神经断裂,愈后最好也是高位截瘫。”
“头部受到重击,脑干出血量十分高。”
“现在就是……”
“医学上判定的死亡是脑死亡。”
“顾二爷除了没有脑死亡,其他的都……”
顾言洲也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全靠呼吸机活着对么?”
医生点点头。
“这样已经没有救治的可能,现在只能说拔掉呼吸机,给病人留有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医生可能说着说着就忘了要小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正常的声音。
他们离顾大伯不算远,这声音明显被顾大伯听到了。
刚才还沉默着一言不发,宛如雕塑的顾大伯终于突然崩溃了。
“谁说要拔管,我们不可能拔管!”
“你们现在就找专家,把全国的专家都叫过来会诊!”
“国内不行我们就去国外,总有能治的!”
“我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变成这样的,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他是被顾家害成这样的!都是顾家!”
“什么破天的富贵,什么豪门巨贵,都是狗屁!是狗屁!”
顾大伯从地上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有钱,顾家也有钱,治不好,就这样瘫一辈子我也养得起!”
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安慰道。
“你冷静一些,没人说不治,现在不是在想办法么!”
顾大伯根本无法冷静,他双手握住顾老爷子的肩膀,目眦欲裂。
“爸,唯云这样,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