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瞧着桌上的饭菜,脑海中却在竭尽全力思考着破局的方案。
“我……”苏婉莹手攥成了拳,迟疑了。
她双唇干瘪,目光惊恐:“我……”
话还没说出口,太子起身拱手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李义眯眼:“讲。”
“先是太傅嫡女遇刺,而后殿内求助。”太子回眸,扫了一眼李锦,“之后又是长箭行刺……”
他迟疑片刻:“儿臣觉得,事出蹊跷,当从长计议。”
大殿中,李义沉默了片刻,半晌,探身前倾,问到:“那太子以为,当如何是好?”
“苏婉莹御前失仪,又污蔑皇妃,罪加一等,当交由刑部审理。”太子道。
“儿臣觉得不妥。”李锦没有起身,望向李义,话音里带着些许调侃与戏谑,“苏婉莹虽是太傅嫡女,无官无爵,但舒妃娘娘可是从二品。”
他笑起:“太子殿下这眼里没有大理寺啊。”
“李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太子冷冷道。
却见李锦不疾不徐,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就算我当了哑巴,可这杀人的案子,从来都是六扇门主理,太子就这么横了一刀给截住……”他淡淡道,“难不成太子也有份?”
说完,他直接无视了太子那恨的喷火的目光,看向苏婉莹。
“苏姑娘,你听听殿外。”李锦斟了一杯酒,“刀光剑影,打打杀杀。”
“大魏最精锐的暗卫,尚且战的如此艰难。”他轻笑,“你今日若是迈出这殿门,不出一日,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锦!”被戳了脊梁骨的太子,站起身,指着他吼道,“你也太放肆了!”
眼眸里,大魏的靖王,依旧端坐在前,面带笑意,抿了一口杯中酒。
“何来放肆?”李锦笑起,“太子殿下都敢在大殿上当众行刺了,有什么立场指责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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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难道太子殿下不认得那支箭?”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支,箭身带血,黑了一片。
李锦将长箭端在手里,目光极寒,冷冷瞧着太子的面颊:“本王可是认得。那箭与射穿大仵作严诏心口的,是同一组。”
大雪飞扬,京城的夜空上,泛着一抹诡异的紫红。
大殿里,李锦与太子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靖王的意思,是本宫杀了严大人?”太子挑眉。
却见李锦轻笑,不以为意:“是不是,抓了外头那个,不就知道了?”
太子抿嘴,死死盯着李锦的面颊。
谁知李锦摆了摆手,话音一转:“哦,也不一定。”他望向已经愣在高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的舒妃,“说不准就变成舒妃娘娘的人了,也说不准,就成了苏婉莹的人。”
李锦的思路一直很清晰。
太子能在皇城中有恃无恐,有很大一部分,是仰仗着母族的力量。
“经过那第一局后,舒妃和太子之间,定有间隙。”凌晨十分,宋甄在烛火旁,扫一眼沈文,“沈大人在暗中,假扮成太子暗卫,一路追杀苏婉莹。”
“不伤她性命,但要让她吃到苦头。”他说,“要把她逼的走投无路,逼的她只能上殿求一线生机。”
夜色中,沈文点了下头,从宋甄手中接过他收起的那两把连水的飞刀。
“之后大殿之上,就需要王爷推涛作浪,挑拨离间了。”宋甄淡笑,“要让苏婉莹急于求活,而舒妃急于同太子撇开干系。”
“那时,连水为了救主,定会再次出手。”他看了一眼众人,“那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抓到他,便可以将所有的事件,直接指向太子。”
说到这,他顿了顿:“不论死生,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