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给金荣找最好的老师,帮着她度过大仵作的考核,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时代最强仵作的也是他。
给了她成就自己舞台的是他,让她一旦暴露便面对着诛九族风险的也是他。
那个笑着说“一切有我”的是他,那个半夜三更偷了金荣玉佩的也是他。
她念他的好,也因他的无理取闹而焦躁。
关好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的一瞬,愣住了。
李锦不知何时,就那么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月下屋檐洒落一条清晰的线。
金舒在里面,李锦在外面。
他不似往昔,面颊上的笑意被一抹愁容取代,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金荣今晚在我王府留宿,暂时不回来。”
金舒愣了一下,看着他擅自决定的模样,上前两步:“您怎么能擅自做这种决定?!”
却见李锦从怀中拿出两块佩玉,在月光之下,那佩玉润泽通透,好似带着细腻的光泽。
他看着金舒带怒的神情,蹙眉:“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说完,又怕金舒赌气离开,愁容满面地看着她的面颊,带着一抹恳求的意味,小声补了一句:“真的很重要。”
他说不出求这个字……
垂眼,淡黄色的衣衫在月下格外耀眼,仿佛带着鎏金的色彩,在金舒的眼眸里,汇聚成叫做“孤独”的情愫。
她冷笑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谁要听。”
而后,跟着他走到了石桌旁。
两个人,月色之下面对面,李锦将手里的两块佩玉,垫着绒布放在桌上,注视着金舒的面颊,郑重其事地说:“我希望你,能将金荣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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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舒一愣:“将金荣交给你?”
“嗯。”李锦点头,“交给我,你和他都更安全。”
院子里,夜风习习,轻轻吹拂着金舒诧异的面颊,她心里的委屈,因为李锦这一句话,终于化作了愤怒的模样:“凭什么?!”
她看着李锦的面颊:“凭什么你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之后,还要将金荣的人生也搅得一塌糊涂?!他什么地方入了你的眼?我们改还不行么?”
一向是不愿意掀起波澜,看起来不慌不忙,仿佛很好忽悠的金舒,在此时此刻,带着尖锐的质问,站在了李锦的对立面上。
这个女人,蛰伏着,隐藏着,收敛起全部的锋芒,只是因为那些事情她不在意,她可以退让。
“金荣的事情不可以。”金舒摇了摇头,“我可以不做这个仵作,我可以不要那些银子,我可以回到定州从头开始,但我不可以将他交给任何人,包括靖王殿下您。”
她说得那般干脆,丝毫不见犹豫。
李锦看着她决绝的模样,了然地点了头。
他知道会这样。
夜风中,影影绰绰的树影下,李锦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如果我告诉你,他是大魏的世子,是李氏王朝的正统血脉,是我哥哥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呢?”
金舒一滞,面颊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
“如果我是他的叔叔,而他是我的侄儿呢?”李锦缓缓睁眼,看着她错愕的神情,“这样,你还要带走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