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天,京师凉州城内,忙忙碌碌。
三千禁军和两万守军,在袁战、范岩等将领的指挥下,在离北门不远的校场上整顿兵马,演练战术。
北门城墙上,秦云坐在城垛上观看地图,思考破敌方略。
忽然一个斥候飞奔而来,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太子殿下,不好了......军队哗变!”
“什么?”
秦云心头一震,手中的地图落在地上。
纵马来到校场,却见两万多守兵并未训练,而是拄着兵器,聚在一起。
大凉北境的骑兵部队,在定州、恒州两次战役中,几乎损失殆尽。
如今京师守卫战,三千禁军虽然甲胄不齐备,还有马匹可乘。那两万守军,只能当做步兵使用了。
恐惧是会传染的。
面对北莽大军黑云压城之势,大凉守军,人心惶惶。
军心动摇!
大家的眼神里,愤慨、惊慌、无奈、麻木,各种神色,不一而足。
“我们在京师断后,甘冒风险,守了这些天,也算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天子了!”
“北莽骑兵未到,这是老天爷让咱们活命啊!”
“趁着北莽铁骑还未到来,咱们还是南撤吧!”
“就咱这几万人,哪里够北莽蛮子填牙缝的?就算是把古代的神将召唤过来,也是无可奈何!趁着城池未破,赶紧走吧!”
“不为那些达官显贵送命......”
“人家那些肥头大耳的老爷,家里的财物收拾了几十马车,去南面也是享福。我们这些杂兵,就得在这京师城下白白送死了。”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袁战和袁家三雄,手持兵刃,站在队伍之前,满脸怒容。
范岩也站在一边,腰悬佩剑,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
“太子有令,命本帅统领大军、抵御北莽。有擅自南逃者,斩!”
袁战声如洪雷,将手中佩刀重重的刺在地上。
袁战老将军身经百战,在军中威望巨大。看到他发怒,众兵心里一咯噔,顿时安静下来。
然而,求生的欲望,还是压倒了对主将的畏惧。
“我们要南撤!”
“我们要活命!”
“我们要南撤!”
“我们要活命!”
刚开始,是一两个守兵在高喊。喊的人愈来愈多,声音愈来愈大。
袁战目光闪烁,拔刀出鞘,准备斩两个人立威。
“太子殿下到!”
太子身边的侍从大声叫道。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两万多双眼睛,一起朝校场的入口看去。
太子秦云全身披挂,骑在一匹踢雪乌骓马上,奔腾而至。
战马嘶鸣,前蹄腾空。
果然是人如虎,马如龙,气势雄壮,犹如天神下凡。
“诸位弟兄,大家守卫京师,甘冒大险,已经为大凉出过力了。愿去淮南者,可以出列,本宫送上盘缠。秦云身为储君,守土有责,与城共存亡,也就不走了。”
秦云的声音竟然异常平静。
众将士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都有羞愧之意,谁也不想迈出这第一步。
“京师城内,各路南遁的百官和富豪家中,大都已成空宅。他们离去匆忙,急切之间不会把全部财物和珠宝收拾带走。愿意协助本太子守城的,现在尽可以去搜取。能挣多少钱,那就各凭本事了。”